猝然,夙轩瀚被一股猛力包围,弱小的身子落入对方温软的怀里
夙轩瀚星眸睁膛,愕然间,头顶出现君阿紫温和的声线:“怎么会呢我们的小瀚那么好,那么勇敢,老天爷哪舍得亏待你的脚,定会被毒尊治好的时间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相信,就定有站起来的一天你得有信念,好吗”
淡冷清和的声音如一股暖风飘然入耳,夙轩瀚闻言蓦然一颤。
对方听似云淡风清的话中,然对他来说,却在无意间携给他一股惊人的力量
夙轩瀚在他怀里重重颔首,哽咽轻应:“嗯本少爷暂且信你一次”
“是啊,君阿紫的话你得好好记着,桃花谷可是个好地方,我想去也却不了呢若能书信,我定每月捎信与你,可好”君阿紫清雅的面容依旧浅笑不变,只是蹙眉的同时,胸口只觉一阵钝钝涩疼。他不过才十岁,却要经历常人所不能经历,容忍常人所不能容忍的事,这样的孩子难道还不勇敢吗
十岁,是若雏儿一般的年华,需要亲人的呵护,而不是整日坐轮椅中,在父亲面前故作沉稳懂事;如今,要离开自己的父亲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对夙煞绝来说,此时他又是如何隐忍的心态
怀中的夙轩瀚仍是低低的轻应一声:“嗯”没有挣扎君阿紫,只是把头更深的埋进君阿紫怀里,星眸泛红,身子微颤,低低轻泣,袖下粉若白瓷的手伸出,饶过君阿紫的腰间,把自己更贴向对方,把这几年所隐忍的泪一并发泄。
自三岁懂事以来,七年间,他从未落泪,也不敢,将自己能哭诉,能埋怨的权力生生扼杀,只因不想看到父亲眸中的愧疚,他,心疼,也不忍
这一次要离开京城,却因眼前这个整日逗弄自己的人,所给自己的勇气而落泪,然,这却是别人不曾给过的,也是他最想要的。
胸前已因怀中孩童的泪濡湿一片,君阿紫收紧双臂,他,不过是十岁孩童,却连哭都如此隐忍,老天爷何其残忍,又何其仁慈,最起码他有一个事事以他为重的父亲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能只学会怨天尤人,而怀中孩童的坚毅更是让她折服
清风袭屋,茶香蕴潋,近落西沉的昏阳夕日折射入屋,将那相拥的二人围住,一室温华
在外把守的李郁白此时冰眸泛红,握剑的手隐隐轻颤,侧首间,才发现已来多时的夙煞绝,幽深的潭眸尽是不舍与愧疚
待一切准备妥当,在夙煞绝将小轩瀚抱进马车的那一刹那,夙轩瀚轻道:“爹,等一下”苍白若瓷的脸突然朝楼上沏间抑望。
楼上沏间,君阿紫的身影伫立在那,脸上依旧是清儒的笑意,蓝衫淡雅,面容儒俊,手上的折儒扇摇曳轻搧,风采尽显,落日余晖,将她的身形衬若谪仙,夙轩瀚与君阿紫两人四眸相撞,相视一笑。
“瀚儿,启程吧”夙煞绝淡笑轻唤,对君阿紫微微颔首,表示即将出发。
楼上的君阿紫对夙煞绝回颔点首,泉眸紧盯着夙轩瀚的身影,直到那辆尊华的马车消失渐隐,君阿紫脸上的笑意才蓦然消失。
泉眸闭阂,浅叹一息,君阿紫清雅的脸上莫名挂了一抹惆然
在君阿紫削弱身影步入里屋的那一瞬间,玉枫轩对面的楼栈里,一道未掩的窗格露出一只森寒的眸子,敛眸间杀气森冷,脸上半边银具在灼阳余晖下泛着噬血的精芒。
马车里,此时,夙轩瀚被父亲紧紧抱在怀里,夙煞绝的声线忽然扬音:“怪爹吗嗯”稀寥的字眸里是浓浓的不舍与愧疚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