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轩瀚说的是头头是道,面不改色,撒起慌来更是脸不红,耳不赤,不急不燥,让人钦佩,却苦了在场的陈掌柜和李郁白,要知道憋笑何其伤身。
“那是因为叔叔和婶婶小闹了别扭,现今找到了她自然是应该将她带回府去,瀚儿就不能看在是澈叔叔的面上”完颜澈咬牙,尽量表现得和颜悦色,却效果甚微,一张脸甚是可怖吓人。
“当然,瀚儿自会给澈叔叔面子,但只要澈叔叔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话,让君阿紫回去也不是不可”夙轩瀚声线沉稳不惊,丝毫无十岁孩童的吱唔惧怕,道得一扳一眼,一称一个君阿紫,完颜澈直听得咬牙切齿,双拳骨节咯吱作响。
陈掌柜忍笑不禁,李郁白面瘫不改,抱剑负立,却隐见身形微微抖动,此乃武艺出众之人才有的憋笑功。
完颜澈一脸沉黑,两眸幽暗,隐见两窜火苗灼灼,寒气逼人。
若不是眼前的人不管是外貌还是身形都不过十岁,倒还真像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蓦然间,一股寒流四伏而起,使唤陈掌柜面容一僵,后背一凉,李郁白身形一震。
只见完颜澈与小轩瀚此时正大眼瞪小眼,星眸对鹰眸,单凤眼对双凤眼,一狠一冽,骤然间,杀机四起,双方各自散溢的气场丝毫不逊色一分。
陈掌柜被两人的气场所惊,老骨头颤威威地抖动不止,略有想走出玉枫轩朝夙王府通风报信之举。
反观李郁白这面瘫则是一脸沉凝,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脸镇定神色,两眸乃欣赏观戏。
渐渐地,完颜澈的脸收住寒气,放回暖色调,道:“只是今晚也不可以吗瀚儿,行商也不能太过死板,要知道,太过了,树敌便不好了,凡事得过且过。”
以前倒是小看他了,没想到这小子竟是如此难缠的主,跟他爹一个样,软硬不施,石头一个。
鹰眸微敛,目光游移到他怀里的君阿紫,见他那白嫩小手手揽紧她的腰侧,君阿紫无害地脸贴于他瘦弱的怀里,如此暧昧形象,让他只觉针荆刺目,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夺过来全身撮个干净。
闻言,夙轩瀚沉吟一回,一脸老气横秋思嗔状,低眸看了一眼在怀里的君阿紫,星眸闪过一丝年龄不符的复杂精芒,抬首回道:“可以,但澈叔叔必须立一份契书,保证明日晨时送她过来玉枫轩,还有在任何情况下,只要她不愿意,你不得擅自强掳她回府澈叔叔,可以吗”星眸愠寒精芒,巧言利辞。
堂堂一七尺男儿,完颜澈只觉自己从未如此窝囊,没想到今日竟会栽在一个小王八蛋的手里,见他一脸铁公鸡之状,虽觉不甘,但还是僵硬咬字:“可以”
立契完毕,完颜澈再吹一哨,外头的黑驹已嘶叫候主多时,从那小子抱回君阿紫,完颜澈既憋屈又满足地走出玉枫轩,只觉自己八字与这玉枫轩定是犯冲。
将军府
兰兮苑,夜凉如水,落兰飘香。
“言儿,什么时候起你被我逼得如此尖锐,只要我一靠近,你就浑身带刺,我承认以前我可恶可恨,你生气是应该的,你休夫也是被逼无奈,心如死灰。可是,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完颜澈颇感无奈的喃喃自语,轻扫她贴面的青丝,望着她紧阂的苍白面容,心钝钝的一阵涩疼,俯身面面相贴,深叹的气息直扑君阿紫的脸面。
蓦地,一滴悔泪从他完颜澈的眼角滑落,顺滑于君阿紫的唇缝泌入,咸苦酸涩翻陈,五味渗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你真的忘了吗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生一个,但你若走了,我活在这尘世中还有何意义我承认当初受不了诱惑,伤了你,堕了胎儿,你该恨也该恼,只是别再说休了我的话,因为,我这里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