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也许是疼你的,但却不会容忍任何人算计他,在知道大嫂是被他冤枉后,他是自责到几乎羞愧的。
大嫂走那天是你丑行揭露的一天,可是我哥却没有惩罚你,你可知当时我有多气愤,觉得他就是一头猪,欠教训。我曾找他理论,可是他却说不想你成为第二个顾兮言,对于你,我哥已经是宽容了,因为他知道错他也有,不全在于你,但他没有办法对你宠溺下去。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你,大嫂那么好人你居然利用她算计她,她之前木讷单纯善良,可以原谅你,但我不能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既然已经与她一起侍夫,就应该安份守已,和睦相处啊,你想想看,我大嫂何曾与你争宠过你刚嫁进府的两个月里我哥一回府便朝你这儿来,冷落了她两个多月,她有闹过气过吗因为她不会,她从来都是安逸单纯的人,视我哥如天,但你们却忍心伤害她。
哼,倒是你在知道她怀孕后心生算计,让我哥做了不仁不义之人。
现今东窗事发,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我哥虽然曾经极疼你,但并非是非不分之人,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允许受一女人算计,所以他会如此你绝对难辞其咎。”
说到最后,完颜亦夕越发激动,也有一肚子要骂她的话,却在看到她被大哥狠掐时变得孤援无助时深深咽下,同为女人,她和大嫂都能动容,为何她就那般冷漠呢
小姑的一段话,把丁芊容听得面红耳赤,心似捣鼓,浑身猛颤不止,全身的体温都似被抽离,咬着唇别过脸,眸底的悔色略过,却不愿意表露出来。
半晌,丁芊容不禁觉得有些啼笑可非,嘲讽冷笑出声:“他是你哥,你自然帮他说话。是,你说对,他会这样待我,是我不对在先,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大哥对顾兮言一心一意,他能被我诱惑顾兮言能被我趁虚而入吗能落得被他堕胎的下场吗
男人都是如此,除了对拥有时的占有时会在意之外,一有新鲜的便会忍不住诱惑,只闻新人笑,何问旧人哭
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另一个丁芊容,是,我嫁过府时看到顾兮言也觉得他单纯木讷得可怜,几乎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但这种女人就是不能和夫君般配,他们之间也注定了今生夫妻缘浅薄。
我不过是做了他们的刽子手而已,如今顾兮言已经离开,便不可能回头,就算他现在再恨我也只能认命,因为我怀了你们完颜家的骨肉,他是太君的曾孙,是你们的续脉,所以我得好好活着,就算他怨我一辈子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再正眼看我,因为我是他仅有的发妻。”
丁芊容高抬下锷,正视着一脸惊愕的完颜亦夕,双眸尽是坦然,毫无羞愧之色。
见她如此,完颜亦夕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直觉得丁芊容无可救药,毫无廉耻之心,并且自视甚高。刚想张嘴嘲讽什么,却听到身后丫环说了一句“欧阳郎中带到。”
也罢,如今事实浮于水面,一切空澄朗清,她居然还可以如此淡定无愧,哼,她倒要看看这样的女人会有如何的下场。
夙王府
漆夜如砚,凉风如水,清冷的月牙儿苍穹高挂,朦胧神秘。
夙煞绝尊华伟凛身姿在月光下雅洁如仙,刚回到府净身后便朝儿子的住居“墨竹居”方向举步而去。
夜风拂过,竹香阵阵,清幽怡人,沙沙的竹叶相撞声线渗杂如洪,在夜里似在谱弹着一首听风竹夜曲。
一所清朴雅致的竹苑横建在竹林之间,苑形高雅,是纯竹塔建而成,别有一番风格,处于私植的竹林中,如一所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竹居外,一张木质轮椅上坐着身着雅袭锦衣的男童,他细嫩的手轻抚着上等玉色的翡翠玉竹,将玉竹抚于唇边,使劲内力,却仍然吹不出竹乐。
还是如此,十年里,他都是如此,使用任何方法都无法将这玉竹吹出声来,即使是再用心地学习内功心法,也徒劳无功。
夙轩潮星眸如一汪潭水,熤熤生辉,看着手中的玉竹魂神游外,连身后的夙煞绝已候多时也未曾察觉。
“轩瀚,在想娘亲吗”夙煞绝温雅浅笑,绝华身姿在夜色下更甚清贵,眉宇间的王者霸气淡淡愠发,让人敬畏。
闻声回首一望,夙轩瀚才发现夙煞绝的身影,右手一按轮椅的按架,轮椅向左转动,再一按压,木质轮椅已稳稳转身与夙煞绝四眸相对:“爹”淡淡的字眼里除了尊敬还有莫名的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