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一时得闲,眼睛不方便,也不知道做什么,就趁兴摸黑胡乱划了几笔。”
“行军打仗多年,从来过年也只是在军营里随便喝顿酒就过了,记得小时候,我父亲过年时,也会写春联的。”
他走了过来,朗朗念:“天暖竹摇风度翠,春归梅放雪生香。”
停了停,又说:“你的字秀媚有余,刚健不足。这个'春'字收尾可以再锋锐一点。”
我眼睛看不见,自然不知如何落笔修改。
“来,我帮你。”他极其自然地握住我执笔的手,自然得,仿佛我和他,生来就应该如此。
狂欢的人群中,我能够想象现在天空中的繁华盛景,一簇簇焰火腾空而起,烟花绚烂如斯。
仿若当初,当初……
这样想着,最后亦空留一声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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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鸢她们一走,房里只剩下我和上官拓两人。
他不说话,我亦低头拨弄着手中的茶碗。
而他,似乎也在琢磨着什么事一般,过了许久,忽然说:“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后面的话被他咽了下去,语气也有些迟疑犹豫。
我点头,“你说吧。”
他又想了一阵,蓦地一口气直通通地说:“你嫁给我吧。”
我本抿着热茶,乍一听他这一句,一口茶险些呛住。
“啊?”我猛咳一阵,然后愣在了那里,半天也没有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拓,他今天是怎么了?
他接下来的语气再不复先前的晦涩,仿佛早在心中存有腹稿般直爽流利,“我和你哥哥多年至交,你我也算有缘,不如你就嫁给我,这样以后我也方便照顾你,你哥哥和祖姑也放心。”
他的语气极淡,说得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与商量着是否要去集市买几个鸡蛋的语气并无区别。
在这之前,我在临安认识的人本就不多,搬来兰苑后能够来往的人几近为零,其间只有上官拓前前后后来了几次,都是奉外祖母之命送东西物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