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会去看你。”独孤懿紧紧地扣了我的肩,这番决定,显然不易。
“容倩儿考虑可否?”我不知该如何回绝。我想看着他坐稳天下,他想让我陪他……
月本不全,愿怎能全?
幸好我求过蓝氏,也逼她发了毒誓,决不再独孤懿跟前透露她的寿期。
我瞧着跳动的烛光,望着红烛落下的“泪”,叹息绵绵。
“倩儿,你可要好生考虑。朕一定会等你从独孤樊那回来。”独孤懿让我靠着靠枕,拿了纸币,落坐于小桌旁。
“皇上,您这是作何?”我瞧他的模样,疑心他要画像。
“朕很久没画了。你勿说话,几笔就好。”独孤懿研了墨,拂袖落笔。
本不该泛醋意,我竟忆起梅妃所住院落,也挂着独孤懿为她绘的丹青:“皇上乃神来之笔,曾将您身边的妃子绘得美轮美奂,遭人神天妒。”
“何意?”独孤懿诧异看着我,见我一脸酸酸之状,“倩儿,你这般聪慧,自然能够解析。”
“倩儿愚钝,皇上让倩儿聪明,倩儿就学会了大度;若皇上有朝一日,嫌倩儿太聪明了,倩儿自会愚钝。”我一口气说了好些耍性子的话,他身旁美眷无数,竟会对我不一般,匪夷所思。
“倩儿,你说的是梅妃吧?她宫中挂的那幅画,是她请动了皇太后,让朕为她所绘。等你病好了,朕接你回宫,朕会给你无数丹青,连塑像都有。”独孤懿绘着我的眉,薄唇翘起。
我竟在他为我画像时,犯起困来。几记哈欠之后,眼帘闭合,斜靠床沿,昏昏然睡去。
独孤懿收了笔,看了天色,匆匆离去。
“皇上,我们这是回宫吗?”杨公公觉察着这条路不像回皇城之道。
独孤懿抖了马缰:“要去樊弟那看看,倩儿即将到他府中,朕总得先打探一番……”
杨公公叩响了独孤樊的王爷府大门,按独孤懿之说,只说是故人来访,然,竟扑空。
探访的独孤樊,此时被召入宫中,为太皇太后诊着脉。
“太皇奶奶,您是这些日子身体劳累,困乏得紧,待樊儿给您开副药,服下就能大安。”独孤懿欲坐到桌旁,写方子,才起身,就被太皇太后拉着坐到身旁,赔笑,“太皇奶奶,有何事,您请知会。”
“樊儿,药不吃,哀家也无所谓。如今懿儿和你父皇各统半壁江山,难道你不愿承担江山统一之责吗?”太皇太后假称病,只为以此为由,唤独孤樊进宫,劝他在双圣临朝之时,拉拢朝中重臣,取而代之。
“樊儿无抱负,只想与心爱女子做一对闲云野鹤,逍遥山林。”独孤樊因没找到我的尸首,确信我还活着。
“哀家还没问你,闯法场救的是谁?你倒跟哀家提什么闲云野鹤来了。”太皇太后知晓独孤樊为救我,冲撞独孤大帝旨意之事,瞬间沉下脸。
“太皇奶奶,孙儿认定的女子一生不变。若将来,孙儿与谁人有过节,那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独孤樊吃了称砣、铁了心,我的生死未卜令他平日的斯文,经不得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