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樊见灵儿奉我之命,退回了精油:“这女儿家之物,留在本王处也是浪费。倩妃既然不要,我就先收着,待她想要之时,你过来取便是。”
灵儿欠身,离去。
独孤樊起身,打开了药柜最上面的抽屉,爬了凳子,将锦盒端正放进柜中。
“樊王爷,有人传言,倩妃今日与您私会……”屋外独孤樊的公公轻声递话。
“胡言乱语!”独孤樊懊悔,不该约我去祭奠他的亡母。
“老奴这就再去打探。”侍候的公公深知,我对樊王爷的重要性。
“别去。去得越多,流言传得越疯!是本王的疏忽。”独孤樊缓缓迈下凳子,背着手,站到窗边,看着夜色,不语。
他的烦忧,众人的议论之声,仅在一个时辰不到,便烟消云散。
在皇太后宫中续祖孙情的独孤懿,拂了衣袖,落笔写下――樊母妃聪慧……
“皇孙怎记得樊儿的母妃?”皇太后看着独孤懿所书字迹,深思熟虑后,琢磨开口。
“本宫原打算多陪陪樊弟,后怕误了政务,前了一月,便传旨与倩妃,让她今日替本宫吊念樊母妃。谁知今日,本宫又得了空闲,才与樊弟话别,就到皇祖母这讨杯茶。”独孤懿说得合情合理,眉宇间,都是对长辈的思念之情。
“皇孙想得周到,既不耽误国事,又不疏于兄弟之情,是皇奶奶的幸事。”皇太后暗骂,那嚼舌又不打听清楚的奴才,害她丢足了面子。
“来人,拿些灯油,送到庙里,为樊母妃点上。”皇太后由太子搀着,走向寝宫,不忘叮咛服侍她的奴才们。
独孤懿别了皇太后,便回了我的院落,见我焦虑地坐在床边,解了外袍:“本宫都应下来了。你安心吧。往后办事,就要如同今日这般,不要落人口舌。”
我为难之极,今日做派乃轩辕苍提点,其尺度既不违背义气,又合乎了人情。在宫里,得到了夫君的庇护,这般尺度,我岂能掌握得了?
叹息,再叹息。
“太子爷,若倩儿将来做事不如今日周全,还请太子爷勿怪。”我侧目望向他,却见他眼中茫然一片。
“你既今日做得如此之好,为何来日却无此信心了?”独孤懿从袖中,取出个香囊,递与我,“这是本宫在蒙古无意看见的。拿着吧。”
“谢爷赏赐。”我嗅着奇香,神清气爽,有种回到大自然的畅快,正对香囊研究得起劲,独孤懿便伸手将香囊抓了,向里侧扔去。
我也知登基之前,独孤懿政务繁多,却不晓做了太上皇的独孤大帝会如何度日。
然,随着日子划过,我才晓,太上皇会搬离皇城,住到京城近郊阡陌纵横、依山伴水的新城,过些悠闲的日子。
“倩妃,您瞧,这件衣衫可曾够喜气?”灵儿搬了好些绣具,又不知从哪折腾来金线,为我绣太子爷登基那日,我的朝服。
“灵儿,我只是淑妃,而且顶多是淑妃,现在我的受封,都没有放下话来。你绣那些,太早了。”我冲她叹气,没有封位,空她太失落。明知她一片好心,为我担心为我忧,却不忍看着她伤心。
“姐姐尽说丧气话。”灵儿在无人之时,唤我姐姐,并非因她做了独孤懿名义上的妾,仅是与我感情交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