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道谢,万般谢于心头,化作一抹感激。蒙他放了我,才让我有了今日的悠闲。
“这是银两。”穆罄从怀中,摸出一包碎银,一把塞与我手,转身。
“多了。”我依旧不曾回头,与他背对而站。
穆罄握过银两的手,指尖揉搓:“这种粗活,该是男人们干的。我瞧你一个小女子做得费劲,大爷一时心情好,多赏了你一点。回去,雇两个工,不必在抛头露面。”
眼泪涌于眶中,视线模糊不清,厉声之言暖于心头……
“穆罄,在那磨蹭什么?赶紧操练!”独孤懿的身着猩红披风,金盔,耀眼。踱着步子,走向穆罄。
我赶紧迈了步子,这座兵营真的不该来。
“殿下――”穆罄见独孤懿的目光越过他,心知太子瞅见了我的背影。
“哦。”独孤懿收回注目,眼底划过丝忧郁,淡淡的,却分明。
“属下这就去练兵,太子爷有何教诲?”穆罄故意边走边顿,一派等着独孤懿下令之状。
独孤懿瞅着我的背影,拐过了一排一排的营帐,消失无踪,回神。
“本宫还以为瞅见故人,原来是个乡野女子。”独孤懿转身,与穆罄并肩先前。言论间,唯有部兵。
“属下定当完成殿下爷交代的任务……”穆罄绕过棵树,不经意回首,眼神飘过,我与他曾站过的地方,仅是一刹那,便将目光移开。
独孤懿冲穆罄摆了手:“本宫出去转转。这里交给你。”
“是。末将告退。”穆罄抱拳,离开。
独孤懿则背着手,踱出了营房。
脚蹬官靴,头束玉冠,面若潘安,神似萧郎,才走出了没几步,无数女子皆羞得避过了他。
我的独轮车就行在与他相隔的另一条街,若没听见那些羞答答的议论声,便会在街口,与他相遇。
既离了宫,便不必再见。
“姑娘――”独孤懿瞅着我的身影,轻声唤之。
我一时情急,竟失了声,难以应答,便将头上的斗笠压低,索性装哑:“嗯嗯嗯……”
“哦。”独孤懿冲我摆手,眼神中,划过落寞。
我不曾望见他的眼,但他手袖抖动的风,竟让我感觉。
欠了身,离去。
对面不相识,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