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无法送你,因为我受命于太子。我也不忍你处于纷争之中。离开后,再也别回来!”穆罄从怀中,掏出两锭元宝,并着马缰一起,塞入我手中。
“谢谢。”我没有想过,会有人这样放我走。感动之际,竟让舌头打结,唯有泪流。
泪水划过面颊,与面上粘着的沙土,混在一起。
“我来救你,就准备好了放你走。马背上,有三天的食物,水囊中的水,你省着点喝,能够五日。有多远走多远!如果盘缠不够,就早些安顿下来。”穆罄痛下决心,狠狠地挥动马鞭,击向刚将我扶上马背的战马。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穆罄拿了匕首,注视着我奔跑入黑幕中,转身之际,刺向小腹。
“殿下――”他忍住疼,投入战斗。
“穆罄,你受伤了?樊弟,快帮穆罄包扎。这几个虾兵蟹将,不是本宫与五皇子的对手。”独孤懿闻声侧头,见穆罄衣衫上,注满血迹。
穆罄看着面前的搏杀,若他不受伤,这场战斗半盏茶不到就会结束,大家自然会注意到,他胯下无战马。再加上我的失踪,二者一联系,寻我的方向便清晰了。
从未想过的自由,竟在大难不死后,赐与了我。
我离打斗之处,已在艰难中,行了五日,没想到竟让我看到了活下去的曙光。感激得双膝跪地:“谢大娘给了倩儿一条生路。”
我不挑剔所住金屋,还是所藏茅舍。只求一份宁静,闲时与家人同乐,忙时为亲人分忧。
日子如水,岁月如风。虽在田间,我心仍系家中老母。
独孤懿没了消息,只听村里的男人们议论,征兵之事又起。
兵营,官爷严厉守护,我绕道而行。
小隐于林,大隐于市。
“姑娘,这些菜,我们全包了。跟我们走。”我每日将新鲜蔬菜、瓜果推到市集,赚来的银两勉强度日。
“是,官爷。”我推了独轮车,跟着士兵,进了四处有兵士巡逻,满眼“嗨!嗨!”练兵声的营地。
“走路看路。”熟悉的男声,在我刚将独轮车转过一处营房时,从我身侧,传来。
我不敢寻声望,那声音太熟悉,已听过多年,即便不瞅见他的模样,我也知,说话的乃故人。
相交多年,从他声音稚气,到如今充满阳刚,我哪有不熟之。
“还不快走!”穆罄一身军服,头戴银盔,鹰眸瞪着我的侧脸,呵斥。
“是。”我侧目,只瞧见他闪光的铁甲。
吃力地抬起独轮车手柄,车把竟没有先前那般沉重,原来他出了手。
穆罄定睛望了我一眼,仅一眼而已。眼底拢上不舍,然,俊脸却流露严肃之色,故作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