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眸定睛地望向我,目光停留片刻,便离去。
“殿下受惊,我等这就去彻查何人行刺?”穆罄单膝跪地,头盔闪闪发光,有些灼眼。
独孤懿功夫如此了得,令我惊叹。世人常说,若太子参加科举,定能一鸣惊人,获状元无二。如今看他的身手,也能想象驰马疆场时,定是英姿飒爽。
“启程,回太子府。”独孤懿放下车帘,玩弄手中冷箭。
“殿下,您可曾……”我一开口,便觉愚钝,他怎会受伤!
“今日之事,不可轻言。”独孤懿扣住我下颚,指尖夹的冷箭,从我鬓间而过,插于车轴上。
说话间,我与他对视,他的眸光深邃,眼底有某种难以形容的情绪在涌动。
他是何意?我难知晓。只听车轮碌碌。
“恭迎太子殿下,侧妃娘娘。”车定,马住蹄,瓮声瓮气之声入耳。
“殿下,恐是太子府已到。”心头酝酿种种话语,终择了极简单的道出。
“本宫知晓。”独孤懿突然松开臂膀,薄唇弯如上玄月。
我看着他的披风划出了车鸾,听着他的步履渐渐远去,仍不敢没有他的指令,轻举妄动。在宫中的日子,我逐渐习惯了凡事听吩咐、候旨意。
“你那日为何不跟我逃走?我在小河边,等了你良久。”马车缓缓前行,驾车的竟是穆罄。
我在入宫前夜,收到了穆罄费尽心思,差小厮送进我家的书信,愿放弃他的前程似锦,陪我远走天涯,可我又如何能承受得起这般情意?
“倩儿不能弃娘亲于不顾。”穆家几代忠良,怎能为倩儿被骂作乱臣贼子?若我跟着穆罄离去,那穆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以我爹爹的处世之道,断然会撇清关系,号令他手下暗卫追杀于我,并将我未入宫之事,杜撰成受穆罄胁迫,趁势让梅妃到太皇太后那,煽风点火。除去太子妃,那将来能母仪天下、统领后宫的,就非梅妃不可了。
“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穆罄扬起马匹,却轻轻鞭策,捡了平缓之道,缓缓向山涧而去。
我撩开车帘,放眼碧水蓝天,如此美景,竟不知去向何方。也罢,看尽繁花依旧,赏尽绿树从容。
“莎莎”作响,乃树枝抖动。
“咕咕”啼叫,为布谷之名。
行不尽蜿蜒山涧,望不尽幽幽古道。
喧哗之声,竟钻入耳中,令我不禁好奇。
“那是义诊。”穆罄深知我如笼中宫雀,极少能睹市井之事。
我寻热闹之处望去,见一头束儒冠、身着半旧绸衫的俊美如斯男子,为衣着褴褛之人于草垛茶疗前,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