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一身宫女装束的殊月仿若未觉的对两人悠然一笑,“两位娘娘要我换了装束,便是为了要带我来这凤翔宫故地重游一番?”
心里明镜似的,自己这个霸宠多日的废后早已成了各宫嫔妃的头号眼中钉肉中刺,果然皇上刚离宫不久就有人蠢蠢欲动起来,貌似极为热络的请她品茶赏雪,不过是想借机整整她,出口心头恶气罢了。
于是她干脆将计就计只带了绣儿便随她们而去,正想找个机会溜走,两人却借故支开绣儿,好言哄她换上宫女衣衫,说要带她故地重游,听得她心头一喜,当即换了衣服,果然被带来了凤翔宫。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既然已经顺利来到凤翔宫,现在只要制住这两个自以为奸计即将得逞的醋缸,就可以去取洛胭水和齐若妍祖传的翡翠观音项链了。
此时二妃相视一笑,身着柔嫩桃红攒金银丝线绣玉绫罩衫的妃子上前几步,下手推了殊月一个趔趄堪堪跌倒在雪地上,怒颜厉声对她喝到:“你还笑的出来?进殿去!”
“哎哟~容贵人好大的手劲,谁不知道如今齐小姐乃是后宫之中第一得宠之人,皇上的心头爱,虽说她被废了后位,又是本该逐往静月庵的罪臣之女,可到底我们和她也算是姐妹一场,你也该尊重些。”鹅黄色轻绢翩然而出,闪耀着金光的曳地飞鸟描花长裙摇曳生姿,华贵的衣饰衬托的此人芙蓉娇面,贵气盈人,只是虚伪刻薄的言辞透露了她心胸狭窄,骄纵蛮横的神态一看便知难登大雅之堂。
这番话听的殊月恶心欲呕,心里已经打定了要替齐若妍好好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妃子的主意,似乎是嫔妃们惯用的护甲之类,看样子应该是刚才容贵人推她时掉落在地上的。
殊月捏了鎏金丝护甲在手,略显锐利的尖端刺在掌心,微微的疼痛带来的是安稳的感觉,她们可知道这小小的护甲在她手里也能成为置人于死地的利器?
待会就让她们见证一下她一只护甲孤身战群雌的伟大历史时刻,相信绝对会令她们这些大家小姐们终生难忘的。
当然她不会傻的真下手杀了她们,吓唬吓唬,给她们个教训就足够了!
一方面敌众我寡,她担心自己能力不足,杀人不成反害了自己;另一方面则考虑即使侥幸得手,也没办法收拾善后,宫中嫔妃哪个没有后台,杀人偿命,如果要她拿自己的命去换这些人的贱命……除非她疯了!
“你们想干什么?”殊月不胜娇弱的撑起半边身子,怯怯的抬眸望着渐渐朝她逼近的众人,慢慢向后移着身体,“退下!否则我要喊人了!”
殊月的厉声一喝,那股无与伦比、不容侵犯的尊贵之气有效的镇住了趁皇帝离宫无法无天的二妃,愣了半晌,两人又猛的一阵大笑。
“怎么?齐小姐还当自己是皇后呢?哼!你这个贱奴!”容贵人笑的花枝乱颤,忽的眼现怨毒,“以前怎么就没瞧出你还有此等狐媚手段……不过你的好日子也就到此为止了,告诉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滟妃姐姐你说是不是?”
“不错!贱人,今日你死期已到,不过我们姐妹心善,会留你个全尸的。”滟妃面露阴冷的笑,打量殊月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怒火在心头熊熊燃烧,不过这蓬勃的愤怒情绪并不来自于殊月,她始终保持冷静,容贵人的话只是让她明白自己预料错了,低估了这些妃子们对她的恨意已经到了要置他于死地的程度……
想让她死?心底杀机隐现,殊月有点恍惚,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好像已经很久了,久到几乎快要忘了该如何去驾驭这股嗜血的冲动与渴望……
“你们就不怕皇上知道?我可是随你们离开清阳宫的,我死了,你们又怎么脱得了干系?”没有皇帝的纵容,她们怎么敢这样有恃无恐的置她于死地?
殊月缓缓站起,混着泥污的雪水顺着裙摆滴落,一阵风吹过,只觉寒气袭人。
“废后齐氏自觉无颜面世,遂借我们姐妹相邀饮茶赏雪之机借故离去后自裁于凤翔宫,这与我们姐妹又有何干?”滟妃猖狂而笑,眉眼尽是掩不住的得意,“这里里外外的奴才全是我们的人,谁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