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记得那时还在临都旧宫,有次林焰说有好东西给我,我等了好久,他才姗姗来迟,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娃,知道那是谁吗?”曹瀚似是有意勾起她的记忆。
“不知道。”他不是很忙吗?怎么会有闲工夫来和她?嗦这些陈年旧事!林焰……这些天绣儿主动将打听到的事和她说了许多,而始终都没有林焰的消息,看来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也许她再也没机会见到这个和焰同名又有着和焰幼年时一样眼睛一样相貌的男孩成年后的样子了。
说不上什么难过,殊月只是觉得有点可惜,有点遗憾而已。
见她表情始终淡然,曹瀚有些失望,那些曾经无忧无虑的美好如果无人分享,感觉便少了许多滋味。
“就是你呀!你小嘴里一直嘟囔着要吃麦芽糖,原来林焰说的好东西就是麦芽糖,被你发现了非要跟着来,于是我就赶走了奴才,我们三个人窝在殿内抢麦芽糖吃,最后你还埋怨我多吃了一块,有没有想起来一点?”因为勾起童年美好的回忆,曹瀚脸上露出的是全然放松的表情。
“没有。”冰冷淡回应,原来皇帝的过去也有麦芽糖的存在,听他的语气似乎颇为怀念,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就算她不曾侵入,他所造成的伤害,使齐若妍恨不得让他死的心都有了,又怎么会被这些曾经的美好所打动?
“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吗?”曹瀚勾起她的下巴,希望能在那澄澈的眼眸中发现哪怕一点点蛛丝马迹,可是殊月全然平淡无波的神情注定要让他更加失望了。
殊月浅笑摇头,也许是感染了齐若妍内心的恨,也许是自己压抑的太久,见他一脸失望已极的样子,一丝报复的快感没有来的划过心头,存心让他更不好受的说道:“看来人长大了果然是会变的……”
“此话怎样?”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晶亮让曹瀚好奇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小时候你对我很好吗?”
曹瀚笑笑,轻抚着她粉嫩的脸颊说道:“你从小身子就弱,因你父亲随父皇征战沙场常年不在家,你和你姐姐便被母后接入宫里抚养,而我是太子要学的东西太多,我们也不是常常见到,基本上每次你都是跟着林焰来的,有一次林焰私下里跟我抱怨你太黏人,我还骂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绣儿告诉过我,我和林焰有过婚约。”殊月存心刺激他。
“你们只是兄妹之情。”曹瀚的表情瞬间冷硬,但又很快和缓下来,“绣儿还和你说了什么?”
“很多,比如说原先进宫的应该是姐姐,因为姐姐突然失踪才换成了我,比如说大婚之后皇上再也没有踏入凤翔宫半步……看来皇上根本不想娶我,那又何必勉强自己?”
“谁说我不想娶你?你可知道当我知道我的皇后是你的时候有多高兴?你可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感激母后将你给了我,可是你……”想起大婚当夜的情形,曹瀚脸上浮现痛楚,当时她所说的话,犹如腊月天里兜头浇了他一桶殊月水,浇熄了他热情的同时亦殊月封的他的心。
殊月知道这样说等于是在挑衅,结果会怎样她已懒得去管,她受够了,再不发泄一下,她可能真的要疯了!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他怎会鬼迷心窍的认为内心纯净的她和母后会是同一类人?是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被仇恨蒙蔽的心灵才会那样伤了她,可她不是说了不恨他吗?他以为她已经原谅了他,为何现在又要旧事重提?
她可知,她疼,他也疼啊!
她是害怕吗?害怕那些事还会有重演的一天?
殊月静静的望着脸上爬满了痛苦的曹瀚,“我总是要自己忘记,我以为既然可以把十几年的记忆都丢了,那么忘记那些天的事应该也不难,可是我忘不掉,那些记忆就像无法控制的噩梦一样,冷不防的就跑出来纠缠着我……”
他的表情让殊月确定了他对齐若妍确实有着不一般的情感,便有恃无恐的故意这么说,意图让他更不好受,而她也成功的引出了他的懊悔与愧疚,心头积压了许久的不良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心情是难以言喻的轻松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