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此刻的司寇俭早就不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冷面王爷,更不是那个领兵打仗豪气冲天的战神,而是像个乖乖听话的孩子一样等着殊月的一切安排。
白瓷小勺轻轻地舀起七分满的野菜粥,然后缓缓递到司寇俭的唇边直等他张嘴。四年前、殊月也是这样耐心地喂东西他吃的,今日与当日的心情竟然丝毫无异。
一切……等他伤好再做打算吧!殊月暗自在心里打算着,就算他是敌国的王爷,她也不想亲眼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亦如当年没有原因一定要救他一样。
室外一股长风将窗子掀开,夹杂着冷清地长风窜入室中熄灭了烛火,室内一片黑漆安寂……
“啊!”殊月一头扎进司寇俭的颈子里,微微俯动着身子不敢过多言语。
“别怕,钟辉一会儿就会过来。”纵然是在一片漆黑之中,司寇俭还是在分分秒秒之中找到了殊月的手,他知道殊月最怕黑。将她的小手收入掌心,只觉得握着一块温润地绝世罕玉般让司寇俭的内心波澜起伏。殊月,如果能一直这样握着你的小手走下去,那该是多么让人神往的结果……
不出所料,钟辉听到殊月的呼声前来一看便知道原委,立在室外一扣手高呼道:“王爷,要不要末将进来帮您关窗点灯?!”
“进来。”声音稍稍提得大了一点,司寇俭便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殊月忙乱反握住他的手,生怕他牵扯到身体里某一处脆弱地伤口。
窗子嘎吱一声被关上,烛光很快重新燃了起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你唱的什么?!难听死了……”
“七夕夜的庙会?!是做什么的啊?!”
“呵呵……你坐下,我慢慢讲你听……”
如今才是四五月,殊月已无限向往起东朝的七月初七来。也许、今生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也许、真的会有一天拉着司寇俭的手在七夕夜的庙会上浪漫徒步……
殊月就这样坐在雕花小凳上,俯在司寇俭的床塌边听了一整晚的故事,第二天接近黎明的时候反而又睡着了。
司寇俭昨天在接受殊月治疗时其实是钻心的痛,那一道道冰棱整个被打入身体时仿佛是又挨了一道凝云剑法,只是因为身后有殊月、只是因为一整晚都有殊月,所以司寇俭还是不动声色的全程忍了下来。又加上有不病不老之身护体,经过一整晚的休息,伤势也觉得好了一大半。
小小的眯了一会儿后便睁眼醒来,浅笑着看着床塌边殊月那张纯美的睡颜。这丫头,一颗心真是又大又软,明明因为两国之事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在看到自己伤在这样又马上放下恩怨为其疗伤。殊月,你如果再一次知道真相,又要气成什么样子呢?!
哎!哪里想看到你生气的样子,可是谎言、总是像藤蔓一样的长,想止、也止不住啊!
窗外,一个被晨光拉长了许多的身影印在窗台上,慢慢向门口移动着。
司寇俭从那人双手托盘的身影已经分析出是钟辉,轻轻取下殊月头上的一枚白玉小簪运了一小股力微微侧身向窗外投去。钟辉一伸手便接到飞来之物,好像有些明白司寇俭的意思,轻手轻脚走到门口透过窗上的小洞向里看去,只见司寇俭躺在床塌之上做了一个小声点的动作。
钟辉整个人一怔,这还是昨天那个全身上下血流不止的王爷吗?!还不及多想,只是心领神会地放轻脚步退了回去,还是等王爷有所吩咐后再送膳食吧!
昨天听到七夕夜的庙会兴奋地不得了,如果有可能、真想带她化身平民参加一回。可是如今这局势,还有多少可能呢?!
哎!殊月,如果两国战势消停,你愿不愿意跟我同游七夕夜的庙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