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走吧!我腰间有块金牌,可保你在东朝大军前毫发无伤、畅通无阻。”松开她的手,司寇俭含了含眼眸,然后微微侧头向里却不去看殊月。其实自己已经看到了自己最想看到的,对她、对他……都已是最好的结果,哪怕最终、她还是会离去……
他那湛蓝色的长袍已被鲜血浸湿,而腰间确实有块冀中王的金牌。也难怪一些并不认得他真实面容,却还是认得出他就是冀中王,原来都是这块金牌的原因。
摘下金牌,它却没有一丝一毫地温度,就如同那腊月里的飞雪般冰冷。
有了它,便可以东朝大军中来去自如!有了它,就可以完全的脱离东朝!有了它,她便又是那个无人能阻的殊月!
只是……她能离开的了吗?!矛盾、纠结,纠结、矛盾……比司寇俭那满身的伤更让人痛苦不堪!
“公主,这些行不行?!”正当殊月思前想后矛盾纠结的时候,朱辉几步跨入房间用一只小瓷缸装了满满一缸晶莹剔透地冰棱。
“行!帮我把他扶起来。”殊月接过瓷缸,然后退到朱辉身后。想移动司寇俭那么大的个子,仅凭自己那点小力气是肯定不行的。
朱辉连忙上前几步,却是轻轻将司寇俭稳稳扶起。殊月这才盘坐到床塌之上,然后吩咐朱辉:“帮我守好苑门,不得让任何人进入打扰。”
之前对殊月还有些猜疑,可是这一刻朱辉却没有原由地又对她万分相信。退到室外,然后马上安排苑外的守卫前后左右的巡查以保室内安全。
殊月盘坐端正,这才屏气凝神,取出瓷缸里一只冰棱对着司寇俭背后的穴位,采用凝云手法一处一处地打进去。然后又盘坐到司寇俭的正面,继续接着再打,直到将司寇俭所有体内的伤口全部用冰棱暂时封住为止。
室外积雪厚重,而室内的殊月全身大汗淋淋几近昏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把司寇俭轻扶着让其躺下。
其实殊月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师兄虽然教过她一些凝云剑法,不过只是一两式,殊月根本就没有学到其精髓。治凝云剑法必用凝云手法,如果手法错误也可能会让司寇俭毙命。而且就算手法没问题,可是下一步呢?!还要听天由命,看司寇俭自己的造化了,体内的伤口是否会自己长好,这绝对是需要时间的。可是现在都是身处乱世,过了今天以后明天却是那样难料……
想到这里,殊月不觉得为司寇俭万分担心起来,亦如四年以前。
小东,没事的,你一定没事的。
用自己的袖口在司寇俭的面上轻轻擦着,刚刚打入冰棱时的痛楚他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想必一直都咬牙挺着的吧!
“殊月!”
手忽然被司寇俭收入大手之中,而这一次、殊月没有抽出。他的脸仿佛是那如神斧雕刻出来的轮廓真是好看,可是毫无半点血色的气色却极差,殊月有些不忍再惹他伤心的感触。
司寇俭更是心中一喜,她竟然没有抽出手,竟然没有反对自己再一次叫她殊月。她是殊月,她还是殊月,她一直就是殊月……
“我师兄现在怎么样了?!”许久,殊月这才触了触眉心微启粉唇。
很久没有这样跟他心平气和的讲话了,话一出口殊月自己都给吓住了。他是东朝手握重兵的王爷,而自己是肩负兴国的北朝圣女,原来他们在互知身份后依然可以这般的心平气和。
“他、也受了伤,至于伤到何种程度我就不知道了。”司寇俭这一次没有说实话,只是害怕在自己最为脆弱地时候殊月会真的离他而去。现在他们之间的气氛才刚刚好了一点,他不想会在一眨眼之间就马上结束。
“你不是跟他之前在一起吗?!他伤成什么样,你怎么会不知道?!”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其实现在自己陪在司寇俭的身边再也不起任何作用,而且他身边起码还有不少像朱辉这样的侍卫照顾,能否完全恢复就要看他自己的运气了。可是师兄,他现在到底伤成怎样,到底身在何方,身边是否有贴心的人照顾他养伤呢?!
“我们在最后关头都互使绝招,我被一股很强的气流震出老远。看到天空中有钟辉发来的信号,所以留着最后一口气便赶了过来。你师兄的情况……我真的没有留心,估计也是体力不济所以未对我穷追猛打。”说了第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敢做敢当的司寇俭也有了这一番的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