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会没有。
他们是黑暗中两只孤独的野兽,彼此吞噬寻求着逃避。
那年的8月,他带着她去医院。
她穿一条蓝色小格子的裙子,裙边缀着白色的刺绣蕾丝,光脚穿着一双细细带子的凉鞋。
那一年她17岁。他大学毕业进一家德国公司上班不久。
等着取化验单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看着大厅里走动的人群。浓密的漆黑长发,略显透明的皮肤。刚成年的女孩都象一朵清香纯白的花朵。脆弱而甜美。
旁边有个刚打完针哭叫不停的小男孩。
她对他做鬼脸逗他开心。小男孩楞楞地看着她。
她大声地说,你再看着我,我就要亲你了。一边咯咯地笑。
是非常炎热的夏天。那次手术差点要了她的命。
那一天没有做,因为医生量了体温,认为她有些发烧。
就在那天夜晚,他们又有争执。是为了很小的事情。她突然打开门就往外面跑。
他说,你干什么。他跟着她跑到大街上。
她泪流满面,倔强地推开他的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呼啸而去。
那是她第一次显露她性格里让他恐惧的东西。在大街上路人的侧目中,他感到恼羞成怒。
他那时并不完全了解她的心情。他只是疲倦。也许疲倦的深处还有对一个未成型生命的无助和怀疑。
她很晚才回来。脸上是纵横的没有擦干净的泪痕。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说,你明天还得去医院,你又在发烧。你这样乱跑,让我很难受。
然后他说,我以后肯定是要娶你的。你应该原谅我。
她站在房间门口的一小块阴影里。轻轻地带着一点点轻蔑地笑了。她说,我可以原谅你,可是谁来原谅我。
她在测体温的时候动了小小的手脚。
她的烧并不严重,是微微的低烧。但是还是出了事情。
医生出来叫他的名字的时候,他在等在外面的一大排男人中站起来。夏天rela辣的阳光透过玻璃照shejin来,他突然睁不开眼睛。
那是他看到的非常残酷的一幕。一个小小的搪瓷盆里是一大堆粘稠的鲜血。面无表情的医生用一把镊子在里面拨弄了半天,然后冷冷地说,没有找到绒毛,有宫外孕的可能。如果疼痛出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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