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依旧刻薄:“你就是个不人不兽的东西,见钱眼开,好吃懒做。永远成不了神,成不了我。”
玄微气嘟嘟:“我看貔貅不也见钱眼开?”
“他爹自然管他。”
“根本没管好吗,貔貅混的那么好,成家立业,如鱼得水,我看好得很呢。”
“你要跟他一样吗?”
玄微低头:“我不知道。”
其实她想说,陆晅,一介凡人,好像让她有些安全感了,让她不再那么避世,抵触,暴躁,冷眼旁观,与世隔绝,她的情绪变得丰盈顺和。她曾坚定以为金是聚敛,水是涌流,金石坚固,浪涛翻腾,她藏身其中,就能百折不摧,却没想过能销金为水,介质自通,互益平衡,这种柔软在不卑不亢悄声漫淌。
可她怕一出声就要被师父的吐沫星子淹死。
有所失,有所得。可不就是世间守恒。
可为什么她要被责备至此?是她错了?
“真的是我堕落了吗?”玄微百思不解地掩住脸,她委屈又迷茫。
有泪水从她指缝深处,滴到她腿面。
玄武瞥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摸她头发:“是你有了选择。”
“你选了人间,天就会听见。你也别怪天,是你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命数里。”
玄微用力揩掉泪水,两眼水灵灵地望向玄武:“师父,如果是你呢,你会怎么选?”
“我不是你,你不用问我,”玄武起身送客:“你可以回去了。”
——
玄微闷闷不乐了一下午。
直到陆晅回来,她也恹恹蜷腿靠坐沙发里,像淋了雨耷拉在那的小芽。
“怎么了,”她瞒不住情绪,陆晅只看一眼就能察觉,他放下包,跑去她身前:“谁又惹你了?”
玄微抽鼻子:“我被我师父骂了。”
“你师父?”陆晅回身看门,皱眉:“你师父来过家里?”
玄微摇头:“不是,是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