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完全没有知觉除了不能走路以外,还会随时便溺。柳侯昨天是第一次遭逢如此大变,身上不免沾了不少脏污。
夏日炎热,她的寝殿里味道就不是很好,再加上病情恶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和国家的掌控力,心情难免不好,所以她谁不愿见。
“明天等母柳心情好点,我会劝她出来散散心,接见外官的。”
怀桑说。
阿好听了怀桑的解释,这才把铜钺和令旗收下。
庞国虽是大国,可能征用的军队也不过三千多人,这其中大多是各族的族兵,也就是聚族而居的青壮国人,平时受族长的指派耕种,农闲和田猎时进行训练,只要登鼓一响,就要接受征召组成国军。
铜器和甲胄宝贵,无论哪个国家都不会将兵器授予国人,平时藏于庞宫中的兵库里,只有临战才会发给。令旗,便是开库的证明。
手持令旗打开库门,被称为“授甲”、“授兵”,只有被授予武器和甲胄的国人才能称得上“军士”,否则只是“御兵”,既在国内进行防御的国人。
所以哪怕是鸮卫和王卫,绝大部分人也没有兵器,要么是从家中得到了传承的武器,要么是上位者赏赐,否则他们平时训练作战用的,也是骨矛木刀这样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家伙,铜器珍贵,不到生死搏杀之际不会轻易使用。
但有一种武器可以长期持有,那就是钺。
钺是权利的象征,只有首领才能拥有。在上古时代,唯有部落的酋长可以使用钺这种武器。
这是一种沉重的刑具,握有钺的人,可以对犯人进行斩首,持钺的人,往往还兼具审讯与执法的职能,能对庞国的犯罪者进行审判。
在阿好得到铜钺之前,这柄钺的所有人是柳侯,钺身上刻有“庞王柳”的印记。
以庞国的传统,如果王没有亲手执法的勇气,则不具备成王的资质,所以这把庞钺的钺刃也不知道砍卷了多少回,换过了多少钺头,是一把真正的杀器。
但柳后来的身体渐渐虚弱,所以大多数时候,在柳侯对犯人进行审判时,怀桑总是手持着铜钺沉默地站在柳侯身后,只等柳侯一声令下,他便持钺上前,将犯人斩首示众。
现在,这柄铜钺是王女好的了。
阿好的手指拂过铜钺上“柳”的印记,感受着它沉甸甸的重量。
而比这重量更重的,是它所代表的的意义。
“我会好好使用它的。”
和过去无数次一样,阿好感受到的是一份沉重的责任。“请让母亲放心养病,阿好不会辜负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