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还在王都时,儿童时的他每每见到这些“笨蛋”被权贵玩弄于鼓掌之间,总要发出几声这样的疑问。
然后他的父亲就会开怀大笑着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如果他们能看出来,就不会只是个奴隶或众人了。
那时候他的父亲,会为他能看出这样的“愚蠢”而骄傲,也为他能看出这样的“愚蠢”而担心。
等他离开王都,在乡野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长大,吃苦受累都不算什么折磨,和越来越多这样的“蠢人”同处,大概是他最大的痛苦。
同样身为“众人”,他不再有高贵的身份所保护,所有有太多次,哪怕他看得穿,也得像今天这样,不得不被“蠢笨”的人们带着一起闷着头“跳坑”。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很想仰天狂啸。
“我真的不想和你们是一边的啊啊啊啊!”
拔下刺在獐子身上的长矛,子昭看着身边开心大叫着的井人,无奈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跑了这么远的路,就逮到这么一只慌不择路的獐子,到底有什么好高兴的啊?
一想到那些鸮卫们可能已经好整以暇地围在那位王女旁边等着抓更大的家伙了,而他还要跟个野人一样挥舞着长矛“啊啊啊啊”地乱叫,把猎物驱赶到井阜那边去,他就觉得心塞。
等等,不对!
子昭无奈的苦笑表情陡然一收,抖着血花的手顿住,转身开始环顾四周。
那位井国的王子不见了。
除了那位井国的王子,随同他的十几名勇士,还有那个一直在后面出谋划策的副使也不见了。
现在还在捕猎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普通井人。
“喂,筑昭,你去哪儿!”
见他突然提着长矛要走,有人奇怪地喊。
“我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收获!”
子昭哪有时间跟这些人浪费口舌,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所谓“田猎”,不同于“狩猎”,并没有人类与自然生灵斗智斗勇的美感和勇气,有的只是有组织有规模的“屠杀”。
再凶猛的野兽,在成群结队持着武器的人类包围之下,也很难存活。
猎场之中到处是野兽传来的咆哮与痛呼,鹿鸣虎啸之声不绝于耳,人们因这些平时难以匹敌的凶兽纷纷落网而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