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与鹤回头望了一眼,从这个角度,远远还能望见粗壮高大的古树,和飘扬着被风吹动的红。
“我以前一直觉得……”他斟酌着,说,“觉得节日、纪念日、仪式之类的事情,都没什么意义。”
“可能有时候我会去参与,但参与与否,对我来说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陆难和他一起走在长到望不见尽头的空旷石阶上,听着人讲。
“现在呢?”陆难问。
林与鹤吸了口气。
“现在我开始想,好像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意义。”
尽管昨晚的醉酒经历让林与鹤耻于回想,但其中有句话,其实说得挺好的。
昨晚拿出相机时,他曾经和陆难说,想保存共同记忆。
人的一生时长有限,只一味追求“意义”,未免也有些太过空泛。逝去的时间再无法重来,真正在累积人生厚度的,恰恰正是一段又一段的记忆。
林与鹤说:“不管做了什么,那些经历组成了我。我好像过于追求意义,反而错过了很多。”
“就像我想了太多以后,反而忽略了现在。”
永远在担忧以后,就永远是一场空。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热,随即就被男人温暖干燥的手掌握住了。
林与鹤笑了笑,有些赧然,但还是道。
“我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说,今天和哥哥一起做的事,很开心。”
一起爬山开心,一起拍照开心,一起在陌生的、熟悉的环境中创造回忆,很开心。
开心重过了意义,今天重过了明天。
林与鹤浅浅地吸了一口气,说。
“所以,以后也想和你一起。”
来蜀地之前,陆难曾经和林与鹤说过,明年计划去波士顿的农庄过年。
陆难在自己的人生里一步一步地谋划出了有林与鹤的以后,而现在,林与鹤也终于打从心底生出了同样的期望,并且愿意坦承地将这种期望表达出来。
他说完还有一点不好意思,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