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跨下台阶，踩着鲜血大步朝她走来。
南宫兜铃全面戒备，随时做好用拳头和他决斗的准备。
他停在她几步外，一阵夜风将他染血的衣摆吹得飘飘起舞，他双眸中有隐约暗火在窜动，某种难以解释的汹涌感情凝聚在瞳孔中央。
“对你诸多失礼之处，望法师见谅。”他语气竟翻天覆地的温柔，故意走到她面前小声的讲，是要避开身后那些宫女偷听吧。
这个薄脸皮的君王。
她笑了一下，“原来不是要找我打架，你这是在道歉？我怎么听着怪别扭的，诚意似乎有点不足。”
“你适可而止，不要得寸进尺，能让朕如此谦卑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
“这么荣幸？虽然你态度一般，但我还是原谅你算了。我真的要走了，不能再耽误。”
南宫兜铃踩上十二仙道万华镜，感觉像踩进沼泽，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下沉没，只有肩膀还浮在镜面。
她像一只漂浮在水面上的人鱼，渐渐的，退去了千岁的装扮，恢复了她的真实面貌，身上穿的，还是村民给她的素衣布裤。
秦王走前一步，好像还有话要跟她说，最终只挤出一句：“后会有期。”
那倒未必。
她并未回应如此无情的话，念在他送自己万华镜的面子上，她说了句：“你多保重。”
她双手放在胸口，继续念诵完整的经文，身体四周涌来一股强烈的收缩力，她整个人没入黑暗的镜子深处。
秦王和他的别宫、宫女手中裹着红绸的灯笼、战国的月亮和云彩通通从眼前消失。
暗中只有狂风拂动，把她吹得上下翻滚，像给人装进了滚筒洗衣机，兜转不歇，转的她头昏。
她挤出一丝清醒，“青龙！你还在吗！”
“南宫大人，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