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二,大吉,宜婚嫁、迁居、出行、祈福。
霍国公府的二少娶亲,迎娶的是秦家二姑娘。街道上那叫一个热闹,这还是细柳这次回京后,头一次见这么大的排场:九十抬聘嫁吉箱,丫鬟仆从数十人,一行迎亲队拖长了两条街。
细柳在昨天下午把霍府预定的三百斤点心一百斤果脯用马车拉去,礼数周全的给了管事们每人一盒点心。
青盏和青枋一通前去,青盏还以为是人手一份,但后来才看清楚,是只有管事的才有,她想了一会儿才明白,细柳如此做的意思。
人人都有拉低了这点心的价值,但若是一点儿都不给,又显得抠唆,这样刚刚好,管事的拿到点心,觉得自己特沾光,这婚宴上给诸多贵客吃的带的东西,他们有了,那这是好东西;若是人手一份,那这点心肯定不咋地,你看,什么人都能吃的到。
人的心理如此,细柳正好拿捏到位,东西送的顺利,大家都轻松。
从国公府后门小巷出来,青枋问,“姑娘那天会来这吗?”
当时霍莹说这话的时候,她也听到了,她那天还觉得霍五姑娘说话太假,跟着没功夫的十六还被察觉到,她不信十六有这本事。但也是霍莹说的有道理,十六没功夫,就算觉察了,也没机会甩掉。只能回来之后,凭借和细柳的默契来应对了。但那天,细柳似乎没接到十六的暗示。
她此时说着话,觊着细柳的脸色。
细柳笑了,“人家随口一客气,我就当真了,才闹笑话呢。”
青枋又说,“可我觉得,五姑娘不是在开玩笑。”
“她又不能当家做主,就算不是开玩笑,她家里也会觉得是玩笑的,这种事情,谁当家谁说了算。”细柳看了一眼她,“你以后要是成亲了,那自然是能当家做主的,但现在,胡杏斋的事我说了算,就算你在外面答应了别人,回来只要我不同意,事就不能成,就这么个意思。”
“我明白。”青枋面上一红,急忙不说了。
青盏如今话少了,这种时候,也不和她抢,几人还算安静的回了胡杏斋,示意带着那两小子急忙出来接车。
时辰已经不早了,细柳准备洗漱休息,霍莹难得夜访。
青枋以为是细柳说中了,霍莹是来自圆其说的,便拉着青盏一起下去,不让客人觉得难堪。
细柳却知道,是自己猜错了——她要是不来,那就说明天是真轮不到细柳去,但她偏偏来了,那明天细柳泼着脸皮也得去。
霍莹说,“你可待帮帮我,我那天喝完你泡的茶,忍不住炫耀,明天婚宴上,那些个小姐们肯定要来我闺房,你装一天丫鬟,在我身边,给我圆个面子。”
“那不行,我这等手艺,岂能是你身边的丫鬟?那我在胡杏斋里还怎么卖茶水?”细柳拒绝。
版权意识淡漠,这就不说了,但侵占她的利益,这个不能忍。
“不不,我不是说你是我的丫鬟,而是说,你是胡杏斋出去的丫鬟,特意帮忙去调茶水的。”霍莹忙又解释,“知道你爱财,也不是让你白帮的,明天你要是去了,我给你工钱,你还有别的赏钱喜钱可拿。”
“我就不能是胡杏斋的主人?为何还得冒充胡杏斋的丫鬟?”细柳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这事,咱得先算账。”
霍莹一脸错愕,“算什么账?”
细柳对于关系到钱上的事,不信所有口头上说的,她找出纸笔,写下霍莹的话,然后又画了个表格,写上各项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