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是生理性眼泪,对于青盏的歉意全盘接收——本就是帮她,奈何她还坏了事,不过,也算不全坏,细柳抬眼,泪汪汪的看着卫卿。
卫卿虽然自私,但也没真见过血,细柳这样,她也不太好办,摆了摆手,抿着嘴说:“那你先回去吧。”
细柳抱着胳膊便泪汪汪的回去了。
她自己没觉得什么,倒是青盏又心疼又着急,还弄了热水来,想给她热敷。
“你啊,以后机灵点儿,”细柳咬着衣袖把骨头正了位,挡住热帕子,说她:“二小姐不能对我如何,便要对你如何,你还偏往上撞,她踢你一脚,你生受着还不能歇,我替你挡了她也不能说什么,偏你还要拽我手,本来能卸力的,你啊,以后机灵着点儿。”
“是是是,我一定机灵起来,不枉姐姐一连说了两次。”她没敷到细柳手臂上,便顺势给细柳擦了手,又换了冷水过来,冰敷。
细柳看她如此藏拙,便笑了:“你跟着我,便只归我使唤,旁人和你不相干。”
青盏看她疼的一头汗,便又换热帕子给她擦拭,随后掩门出去,让她一人休息。
细柳找出以前备下的药膏,自己揉开了缓解这无妄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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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盏一直也没等来大夫,倒是把卫益周等回来了。
卫益周今日被挤兑了,很不开心,一进来又看到青盏,顿无好气:“你怎么在这儿?”
青盏也没想到他比大夫来的早,实话实说了。
卫益周转头对松风说:“你去看看,大夫为何没来。”
松风如今是真的又赶车又跟班,这一天天的不得闲,今日下课早些,想着让清香好生伺候自己一回,这院门还没进呢,又被指派了活,还要出去跑,顿时不高兴,沉着脸出去。
青盏这才放心,细说原委:“因细柳姐不肯帮她动笔画画,只是写字,她便找各种借口……”
这些卫益周能想到,便不耐烦听,直接就往里走。
青盏跟着说:“今日是让细柳姐写朱经,连着一两个时辰不让停笔,细柳姐坚持不住,又被她挑错,说些的不好,写的一二十张字全扔在地上,细柳姐蹲着收拾,她还要踢,细柳姐自己护着用胳膊挡,就被踢的脱臼了,这一大晌,也没见大夫。”
卫益周原本想回书房,听她说着,便到细柳的屋来。
细柳手腕肿起老高,又图了药,看着泛光,垂在床侧,她抱着本《大乘妙法莲华经》睡着了。
青盏急忙把经文收起,细柳睁眼就看到卫益周,他就在眼前,离的很近。
卫益周亲自给她盖夏被,盖好了一抬眼看到人已经醒了,脸上一热,有些尴尬:“你……醒了?”
细柳笑起:“我没事,你快去歇着吧,难为你下了课就过来看我,不过就是受伤,二小姐那边最近是不能去了。”
卫益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青盏知道自己刚下学也就算了,毕竟是从门口进来的,细柳却是看一眼就知道,他身上很脏吗?但这不重要,他说:“你的手先养好再说,二姐那边我去说。”
“不用了,青盏会说的,”细柳直接拦住,“我自己倒没什么,只青盏跟着她,也是被指被罚的,我若不护着,都没法做管事大丫鬟了。不过些小事,我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