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玥摇头,说:“他跑了。”
“跑了?”
“嗯,趁人不注意,从后门偷溜出去,跑了。”
云萝看他脸色平静,半点没有四岁外甥一个人偷跑出去万一被拐子拐走了怎么办的担忧,问道;“那你来我家做什么?”
他就冲着她笑,“我来视察开荒的进度,顺道来看看你。”
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呢。
他都不担心,云萝就更不会有这种不必要的担心了,转而问;“吃午饭了吗?”
于是,景小爷又在她家蹭了一顿午饭,吃的是早上卖剩下的包子馒头和米糕,半盆米饭,几样家常小菜,他却赞包子的馅料调得好。
刘氏正在为饭菜简陋而难为情,听他这么说,顿时就笑着说道:“都是照着小萝的主意做的,她自己动手不成,鬼主意却不少。”
景玥笑看了云萝一眼,“何时能尝尝你的手艺?”
云萝头也不抬,“你不会想吃的。”
“你怎么知道?只要是你做的,再难吃我都能吃下。”
回头刘氏还跟云萝说,瞧那天景公子出场的架势,凶巴巴的让人心里瘆得慌,却没想到竟是个随和的,冷包子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竟是比金公子还要好招待,一点都不像富贵人家的公子爷。
这话如果让他身边的那些人听见,怕是要以为他们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
凶残冷酷才是他家爷的标配啊,随和好养活什么的,那都是装的,装的!
日子平静的划过,各人都有各人的事,做工的做工,开荒的开荒,伺候庄稼的伺候庄稼,养病的养病,离家出走的离家出走……
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郑大福当日病得凶猛,虽然当天晚上就退了烧,但之后又断断续续的小烧了几场,好像要把他的身体掏空似的,人也迅速的萎靡了下去,老态毕现。
郑丰年被郑丰收从学堂里叫回来,伺候了两天就又回镇上去了,本在娘家伺候亲爹的李氏急匆匆赶回来,替代郑丰年在老爷子的病榻前尽孝。
不知是受不了家里的吵闹折腾,还是终于想起了还有一件要紧事被耽搁已久,郑文杰突然开始收拾行囊要到县学报道读书去了。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在这个时候去,真是好孝顺的大孙子。说啥耽搁许久,这是才发现耽搁了许久啊?栓子都已经在县学读了半年了。”郑丰收对此十分不满,忍不住就跑来找郑丰谷嘀咕抱怨。
郑丰谷却不是多嘴的人,何况那还是他亲侄子,所以只说:“前程也是顶重要的,爹盼了这么多年,不就盼着他们能在科举上更进一步,光耀门楣吗?文杰也确实在家里待了不少时日。”
郑丰收仍然意难平,跟二哥说不到一块儿,就凑到了云萝这边,“你说他们是咋想的?要说想去读书,早就该过去了,一直拖拖拉拉的我还以为他是不想再考举人了呢。”
云萝最近倒是难得的对大房有几分关注,闻言说道:“他不是一直都挺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