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探消息,随从已经给刘法眼送过三千两银子了。他估计这趟活至少要用五千两银子。没经过大人同意,钱是不能先给的。随从一路上都是在琢磨着,如何委婉的跟刘法眼解释有情后补的事。
三月二十三日是个晴天,蓝天白云,春风和煦。这日的午饭,很多人都没有心思吃。
随从让于允文在马车里等,他独自进了刘府。
他跟刘法眼说话的时候,一直留意着他的表情,若是表现出不悦推辞之意,立马把银子加到二万两。这是最高的数目了。为了一件不知能否有收获的事,付出太多不划算。
出乎他的意料的顺利,刘法眼说:“你把人给带过来吧。”
随从刚说了不胜感激云云的话,刘法眼又说:“加一个条件,事成了,五万两银子。不成就算了,你们也花出去了不少钱,我不能趁火打劫。你的话就代表了王大人,我相信你们也不会食言。”
随从在心里暗骂,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难道是雪中送炭?五万两银子啊!一个侍郎一年也就两万的傣禄。不过人要是活着,五万两也值。
刘法眼这边说通了,随从仍是有点不放心于允文,回到马车里,又给他交待了几句。大概意思是,别想着耍花招,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真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我跑仁寿县找那家姓于的。
于允文冲他呲了呲牙,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心里紧张啊!口干舌燥,脸皮都僵硬了。
刘府里,刘法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于允文,然后问道:“方才王公子说,你是陈状元的朋友。是吗?”
于允文舔了一下嘴唇说:“不是。应该算是仇人。”
刘法眼“哈哈”笑了两声说:“你若回答是,我就不带你见大殿下了。就凭陈状元的这件事,你这样的人就不可能是他的朋友。”又看了他两眼后,问:“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随从在路上对他说了,这人是正三品的刑部侍郎。于允文看到跟刑狱有关的人,就发怵,再加上本来就紧张。说话的声音干干的:
“此时大皇子肯定是恨不得是扒了陈状元的皮,让他死一百次都不解恨。我若是说服大皇子,让他放过陈状元。这就说明,他认同我的想法,采纳了我的意见。那势必就会对我另眼相看。被大皇了看中,还愁没有前途?”
说种说法貌似没毛病,但不合常理。刘法眼盯着他问:“陈状元不是你仇人吗?你不恨他?不想看着他倒霉?”
于允文没有丝毫犹豫地说:“想。但我更想出人投地,为了更想要的东西,总需要放弃一些没用的东西。仇恨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非但给不了我任何帮助,还会拖累我。”
刘法眼又大笑了两声。
“你这种人最可怕,目标明确又执着,还能不受情绪的控制。先说好,当官了别来刑部啊,我的下一个目标是尚书,不想跟你竞争。”
徐忠厚和王知府到达五湖四海茶楼,先前他坐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他同僚喝了一肚子茶水,筷子未动一下。
徐忠厚四处看了一圈后,问道:“那个自称叫崔允文的跑堂的呢?”
“去后面了。”
当徐忠厚从李秋萍那里得知于允文陪老乡回了仁寿县,就知道这是假话。什么老乡啊,他压根就不是仁寿县人。早不走晚不走,这个时候走了。
王知府的注意力没在这上面,他更关注的是,于允文这个人是不是徐忠厚说的崔云浩,皇子妃第一任养母家的孩子。
“李管事,他原来家里有什么人,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