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皇帝有事请教,都要主动登门来找他。
十七年了,十七年如一日的给他洗衣服,做饭,把饭端到他手边。早上帮他穿衣服,晚上帮他脱衣服,帮他擦脸洗澡,把他抱到床上。
他说怎样就得怎样,否则就生气,就给她脸色看。荆小白不到一岁,就和他们分床睡在了另一间房里。
祝东风曾说要不请一个丫头来帮忙照料,他不允许,说是不想让家里有外人,要是忙不过来,就把那小东西送人。
祝东风觉得累了。
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了。
她想让荆春秋理解她的心情,荆小白是他们的孩子,不是外人,希望他能对自己的儿子好一些。
这么多年来,她几乎什么都依着他,只有这一件事,想让他有所让步。
他是让步了,他的让步是让荆小白跟着他们长大。
若不是再三求他,荆小白在刚生下来当天,就送人了。
想到这里,祝东风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荆春秋抽出被她挽着的手臂,又搂上了她的肩膀。
“我想荆小白了。”
祝东风说出了这句话,心里轻松多了。
她想荆小白,从他离开的第一天就想他,想他在哪里睡觉,吃的什么饭。想他又没有饿着,有没渴着。她以前闯江湖的时候,常常渴得嗓子冒烟。
可她从来不敢说。
因为荆春秋听了这句话会生气。
暗夜幽幽,她等着荆春秋对她发火使性子。她打定主意了,这次不再去哄他。
即使重头来过,十七年,也该长大成熟了。
破天荒的,荆春秋居然没有吱声。
从一介草民坐上国师位置的人,不会是一般人。号称“鬼才”的荆春秋心思超出常人的敏锐,他在那一声叹气听到了她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