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棉袄放在德清,成亲后再没有穿过。
“你给了那对夫妻五两银子,嘱托他们回乡好好生活。真是个傻姑娘呢,他们明显是江湖骗子,说家乡遭了灾,出来骗钱。”
赵瑗翻了个身,望着傻愣愣郭思谨,柔声说:“不过,你走后,我警告他们了:
姑娘明知道你们是行骗的,还是给了你们钱,就想着万一是真的。你们万不能辜负了姑娘的心意,否则,就把你们抓起来关牢里。”
郭思谨惊着了,她当时就是这么想的,想着万一是真受了灾呢?这事不仅被人看到,这人还能理解自己的心意。
她迟迟疑疑地问:“那时候你就认识我吗?”声音有些颤抖,不可置信里又带了些许期盼。
赵瑗没回答她的话,深情地望着她,勾了勾嘴角,自顾说:
“圣上告诉我,选的是德清县丞郭俭的女儿,是个好姑娘,让我好好珍惜。我就急着看看,将要和我生活一辈子的人是什么样子。若不是见过你,娶亲这样的大事,我怎么会甘心接受圣上的安排。”
仅有的一点期待也破灭了,郭思谨松了口气,这个狗男人,又想图谋什么呢?这话说的也太假了些。
她把没吃完的春卷扔在了食盒里,拍了拍手上的油渣,平静地说:“成亲后,你从未正眼看过我。”
“自四年前起,我就想着会娶韩如意,可是韩如意还是个小孩子,没办法把她当成心上人。”
赵瑗翻身趴在了苇席上,脸枕着手背,望向郭思谨的眼神有了几份的迷茫,话语仍是轻轻柔柔的:
“我去年都十八了,听闻圣上为我选妃,还是很期待的。从德清回来,才知道你是秦会之举荐的人,就特别失望。”
他顿了顿,话里带了几分委屈:“但还是娶了你。”
郭思谨望着对岸摇曵的芦苇枝,不以为然地说:“你一心想把我赶出府。”
赵瑗往郭思谨的身边挪了挪,拉了她的手,捂在自己眼上,小声缓缓:
“不要说是赶出府,就是不娶的方法都很多,比如出门被马车撞了,或是被人非礼了,跟某个男人有来往了……
我那时就想着,把你娶到府里,看几天,再找机会送走。那样的话,我就算是拥有过你。在以后的日子,就能回忆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就能回想起你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