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话手心里全是汗,把着方向盘的动作却一点没乱,轮胎高速的转动,在水泥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和发动机发出的声音一起在耳边回响。容话唇抿成线,车直直的撞向千面,却在即将撞到对方时,千面向他投来一笑,身影忽然凭空消失不见。
容话猛地踩住刹车,向左迅速的打了方向盘,但车子距离墙面近在咫尺,右后方的车身擦着墙壁而过,轮胎摩擦出了花火,后尾颠簸了几秒钟后,车子才停下。
“容话,你对我真狠。”千面站在不远处的消防栓前,恢复成面具的脸上呈现出青色。
容话透过前窗看着千面,胸膛急促的上下起伏着。
盛琼楼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对容话叮嘱道:“开车,走!”
通讯器里及时传来霆息的声音,“容话,我们马上赶到停车库,你赶快离开,我们会去支援盛琼楼!”
容话喘息着应了声“好”,驱车绕开盛琼楼和千面,离开了地下停车库。
临走前,他没忍住从后视镜内多看了一眼盛琼楼,但此刻两人交手,盛琼楼正背对着他看不到脸。千面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和容话对上,他看着容话以肉眼可及的速度离开,青纹可怖的面具上突然浮现出古怪的笑意,他张着嘴,用口型对容话说了三个字。
“我等你。”
车子在车库的出口猛地刹住,日光照亮了半截车身,还有半截,留在后方的阴影之中。
容话拉了手刹,手臂枕着头靠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紧撰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此刻像被人用滚烫的刀尖刺穿了心口,心脏衰竭,窒息和疼痛死死的缠绕住他的全身,他快呼吸不了了,他快死了。
急促的喇叭声从车里传出,容话汗如雨下的靠倒在驾驶座上,刺耳的响声霎时消散,眼前陡然一花,一副画面出现在他面前。
黑无天日的房间内,有个人被重重锁链捆扎了身体,动弹不得。
他也许并不能被称之为人。他浑身流着血,身体上有无数道数不清的伤痕,那些伤痕还在滚流着血,衣服被染得看不清原色。他的下身已经被那些血堆积成了一滩血洼,他及腰的长发拖进血里,红的发黑,挡住了他的脸。
这么多伤,这么多血,他似乎还没有死。
他的身前站着三个人隐在阴影中的人,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烧红的刀,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刺穿他的肩膀,胸膛,肚腹……
如此反复,动作机械又冰冷。
一刀正中他的心口,他好似被这一刀刺中了要害,痛的晃动身形,口中发出撕裂的痛嚎,拖血的发在这一瞬偏移,露出了他的耳垂。
那上面有一颗原本该晶莹剔透,泛着月华之光的耳钉,但此刻,却被血染成了鲜红色。
容话僵硬着手抓向画面中的人,眼前的画面却突然消失不见。
“心疼吗?”千面的声音猝不及防传入容话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