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话和盛琼楼沿途回到湛海的路上并不顺畅, 途中的高速路口都有便衣警察镇守,听见他们是要回湛海, 都皱着眉十分不认同, 苦口婆心的想劝两人原路返回。
容话清楚这是因为湛海现在被千面弄得人心惶惶才闹出的原因,普通民众被人民警察这么一劝说不定就听话的回去了, 但容话打定了注意不松口,礼貌的谢绝了警察的好意。毕竟湛海现在还没有被有关政府正式下文戒严, 警察们也不好扣押阻拦民众, 是以,容话这一路虽然经过了重重把关审查,最终还是顺利回了湛海,只不过花的时间太长, 到湛海时已经是晚上。
依照慕别的性格估计等不了多久就会追上来,容话索性没回家,抱着能少见一会儿就少见一会儿的想法, 前思后想之后, 开着慕地野借给他的车, 往卢轶家去了。
他没有第一个联系慕天驰,对方要是知道他偷跑回了湛海,肯定又要和他生一场闷气,说不定气一上头还会找人又把他送回慕氏老宅。霆息也是暂时不能联系的,对方现在和慕天驰是一条船上的人, 难保在他学长面前给说漏嘴。
至于为什么找上卢轶, 是容话猜测衡星应该还没向卢家姑侄袒露自己的非人身份, 衡星和慕天驰霆息的事情当然也不会告诉他们姑侄俩。话又说回来,容话的朋友实在不算多,排除了他暂时还不能联络的人后,也只剩下卢轶了。
恰好放寒假前两人在学校时,卢轶无意中跟他说自己在市区内买了套公寓,寒假找他玩不用上他姑家的别墅,靠海别墅环境虽然好,但到底离他们学校远了些。卢轶还把自家地址给了容话,所以这件事容话就有心记住了。
公寓的位置靠近商圈,这个商圈在整个湛海市来说都是排的上号的,不管休息和工作日都是人海如潮,车水马龙,但容话路过的时候才晚上八点多,正是热闹的时间段,整个商圈虽然仍旧灯火通明,但来往的行人却寥寥无几。
有一瞬间,容话觉得自己回到了一个空城。
到了公寓楼下停好车后,容话先跟保安交流了几句,说了门牌号道明来意。保安听完立刻联系了住宅里的住户,容话心里有些忐忑,其实他也拿不准卢轶这个时间段到底在没在家,他带着盛琼楼要是扑了空,后面的事就有点难办了。
不过当保安把听筒递给容话时,他忐忑的情绪便平复了,他接过电话,说:“卢轶,我是容话。”
一向矜持的卢少爷听见这句话后,竟然在电话另一头又气又急的爆了句粗口,一肚子想说的话比过江之鲫很多,最后咬咬牙道:“你就站着别动!我下来找你!”
容话很快道:“别,我来你家,你跟保安解释下,不然他不放我上楼。”
保安接过电话,听了住户的同意后,连忙送容话和盛琼楼上了电梯,直达顶层。电梯门一开,卢轶穿着家居服出现在了电梯口,一派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看见了什么仇家。
容话带着盛琼楼出了电梯门,说明来意,“想在你家借宿几天,行不行?”
卢轶盯着他看了半晌,又移开眼盯着他后方的盛琼楼看了半晌,重重的哼了一声,带着这两人回了家。
刚进屋,卢轶就劈头盖脸的斥责起来:“容少爷,你在外面活的有滋有味就忘了形,玩失踪连个平安也不跟我们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
容话还以为慕天驰把他没事的消息带给了他们,现在一听又笃定了心里的想法,衡星瞒得滴水不漏,就连从慕天驰那里得到的消息都没转告给卢轶。
他这次“失踪”,中间太多事都不能跟别人说,卢轶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都是对他关心。况且卢轶说话一向难听,容话早就习惯了,心中感谢这个朋友,十分诚恳的道了歉。
卢轶也不是个揪着错不放的,容话不是那种做事没原因的性格,这次失踪背后肯定有什么隐情,他又不好直接捅破,遂不再继续说些不好听的话,只是看着容话的眼神有些欲言又止。容话望见了,就想说让卢轶有什么问题径直问,卢轶就朝坐在他旁边,一进门就一言不发的盛琼楼仰了仰头,“他是谁?”
回来这一路都是容话开车,盛琼楼坐在副驾驶打了一天瞌睡,现在脸上还挂着一幅睡意未醒的样子,听见卢轶问他,眼皮子也不抬。
“是我弟弟。”容话也偏头看着盛琼楼,顺手压了压盛琼楼后脑勺睡翘的几根头发,“这是我朋友,叫卢轶,和我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