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话伸出手按在慕别的心口上,大拇指的指腹在对方身上那条从心口快要贯穿到胸口正中的细长伤口上,一点一点的摩挲着,像是在帮慕别遏制住那此刻还没有停歇的血液,“慕别。”他低低喊了一声。
慕别从鼻尖低低应了一声,答道:“我在。”
新鲜的血珠沿着容话的指节下滚,一路流进他的掌心里,容话轻声说:“你不要这样。”
慕别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什么意思?”
容话指腹下压涌血最汹涌的地方,“分手,就断的干净一点,别再抱有多余的想法。”他终于抬起头,看着慕别一直凝视着他脸庞的双眸,望进慕别的琥珀色的瞳孔里,嗓音毫无起伏:“撒谎,也是。”
既然要骗,索性就骗上一辈子。
如果骗不了,他不要也罢。
慕别唇角的笑僵住,他坐直了身体,披散的头发到了一侧,耳垂上戴着的那颗莹白的耳钉在这一刻好似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变得极黯。
容话看了一眼这颗耳钉,不多时,别开了眼。
“你还在怪我。”慕别压着声音说,“你还在因为盛玉宇的事情,迁怒我。”
容话索性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这副不闻不问的模样让慕别难以压制体内动荡的情绪,他克制着说:“那是他们盛氏兄弟和和尚之间的事,我知道你把盛玉宇当做朋友家人,但这件事情你根本插不上手,你也没有任何立场插手!”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盛玉宇在死前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
“我知道。”容话闭着眼答,“他不想我插手,不想我涉险。”
慕别道:“你既然清楚,又何必让我多说这些话。”
容话面上突然浮现出一种极难言语的神情,像是笑又像是别的什么。半晌后,只听他说:“你低估了他在我心里的位置。”
他总算看清了慕别在这件事上的心思,慕别大概觉得盛玉宇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亲密无间胜似亲人的朋友,失去之后,他也不过伤心流泪一场,等时间一长,这件事就被自动掀过。
可事实却根本不是这样。
失去盛玉宇,对容话而言,就是在他往后一个人独处的时间上,大半辈子多半都会用来缅怀他这世界上失去的最后一个亲人。
同时怀揣着一种夹杂着愧疚和沉苦的哀痛情绪,慕别,永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