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里清醒过后就一直隐隐刺痛,容话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对乡长的人动了手,运动超出身体负荷的原因,只是这种心脏的疼痛,他已经很过年没有感觉到过了。
他打不通慕别的电话,脚下的山路越难越陡峭,鞋底打滑,拖鞋从他脚上滑出去掉到了山下。
“游殊。”容话胸膛起伏,手机照明可达的地方一眼能看尽,周围全是茂密漆黑的山林,“游殊!”
寒风骤起。
“嘟嘟嘟——”
听筒里给慕别拨出的电话变为忙音,几秒后被自动挂断。
容话不厌其烦的继续重拨,变故在这一刻发生。林子里的风忽然变得急涌,树叶翻飞,林间沙沙声格外刺耳,有风沙刮进容话的眼睛里,让他不舒服的眯起眼。
他脚下蜿蜒的山路在风势中改变,凹凸不平的路面变成了平坦的小路,幽紫色的光在树影斑驳间忽明忽灭,一声狐狸的哀嚎从中传来。
容话不假思索的向声源处跑去,一座藏在密林深处的山神庙宇渐渐显出轮廓。
“游殊!”容话推开紧闭的庙门,跑进山神庙,四处巡视,却没找到游殊的踪迹,“游殊你在哪儿?”
庙门轰的一声自动合上,余留的冷风呛进容话的呼吸道,他的嗓子被扯的生疼,想再喊几声,却只能勉强的发出几个气音,他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庙宇的摆设上。
山神庙不大,景物一眼看尽,两架点着蜡烛的烛台,火光绰绰,一张供桌,案上香炉插着的三炷香早就燃到末端。蒲团上存着肉眼可见的灰,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祭拜过。
容话把目光定在山神的塑像上。
黄色的帷幔自房梁上垂下,一座石像被放置在后方。庙内烛光不算明亮,只能隐约看清这座石像的轮廓,四肢着地,面目非人,头顶上方还有两只类似三角状的耳朵。不像人形,而像是某种兽类。
容话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赤|裸的那只脚早就冻的麻木,他想走近再将塑像看的更清楚一些,暗风扫过,微黄的烛光忽然变成诡异的幽紫色,庙内的景象随之而变。
房梁下陷,地板扭曲,供桌消失,山神像的动作发生改变,有人在笑:“今晚送上来的祭品,还不少。”
四周的变化骤停,山神庙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阴冷潮湿的山洞,洞壁两侧摆满了成堆的尸骨残骸,在晦暗明灭的光影印衬下,阴森气息油然而生。
容话警惕的盯着那座山神像,只见那座塑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缩小,直到变成人形大小,外貌轮廓这才清晰能见。
灰毛附体,兽耳长尾,瞳孔泛出绿幽幽的光,身形雄壮是常人的数倍,这是一头狼。
再准确些,是一只人形的狼人。
他曲着狼腿坐在石台上,整只右臂不见踪影空荡荡的,另一只左臂完好无损,此刻正用尖锐的利爪提着游殊的后颈皮毛,看上去再用一点力气,就能轻易捏碎游殊的脖子。
“过来点。”狼妖对容话说:“让我看看长的是个什么细皮嫩肉的模样……”
容话掌心里冒了汗,谁能想到,被寂静乡村民当作神祗供奉的,竟然是一头样貌可憎的狼妖。
见他没动静,狼妖有些不满:“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