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别面上那一瞬的停顿短到让常人根本无法捕捉,他温和的笑着,走向容话,“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我,一刻都等不了?”
容话却是当真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转身就要走。慕别从侧后方绕过来,挡在他面前,“一句话不说就走?”
“说什么。”容话仰视慕别,语气冷淡:“继续在这里听你胡编乱造?”
慕别失笑,片刻后说:“好吧,我带你去看。”
说完,拉起容话的左手往居民楼里走。容话仍处在被欺骗的怒意中,慕别现在的行为在他眼里完全是莫名其妙,“放手,你要拉我干什么!”
“我骗你的原因,你不想亲自去看看?”慕别使了点巧力,既让容话挣不脱,又不会牵扯到另一边的伤患。
“我不想知道。”容话动了气,“我要回家!”
“嘘。”慕别突然以指抵唇,朝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两人拉扯之间,已经进入了一栋居民楼。这栋居民楼有些老旧,从外面看着还好,进到里面才发现楼内没有电梯,还是老旧的水泥梯,楼梯间的灯年久失修,整栋楼的过道常年处于黑暗之中。在这样的环境里,听见慕别的指示,容话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他们才进到门口,居民楼外的路灯还能透进来一点,但仍然昏暗。即便容话和慕别现在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容话也看不清慕别的脸。
“你到底要做什么......”容话挣着自己的手腕,试图从慕别手里抽出来。
慕别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他的挣扎,游刃有余的拉着他沿着台阶往路上走,“跟我来。”
容话抽不回自己的手,只能被动的跟着慕别上楼,心里憋着一口闷气。
两人径直上到五楼,慕别领着他一路走到五楼的走廊上。这层走廊呈一字型,一眼能够望到头,除了住在走廊尽头处的一家,门口自行挂了个灯泡亮着,整层楼仍旧漆黑无比。
“看看。”慕别眼神示意他看尽头处的那家住户。
容话扫了一眼,蓝绿色的防盗门,门身上掉漆露出铁锈的痕迹,平常又普通,没看出端倪。慕别见他神情有疑,这才像突然记起什么一样,在他手上捏了一下,“忘了,你现在看不见。”
“看不见什么?”容话转头看向慕别,却在一片昏黑里什么也看不清。这时,一股冷凉的吐息突然迎面扑进他的双眼里,冰冷之感一触及眼球瞬间变得滚烫,容话被刺激的闭上了眼,眼里不受控的流出生理泪水。
慕别在昏暗里准确无误的探出手拭去容话眼角的湿润,“好了,再看看。”
容话眯了眯眼,回转过视线重新落到那扇门前,逐渐清晰的视野里愕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个女孩子,身上穿着灰扑扑的校服,身形紧贴着门身,扒拉着猫眼死命的往门内的景象窥看,脚下淌满了一滩不知从哪里流出的鲜血。她察觉到身后的视线,猛地转过身,她的额头上有一条碗口大的丑陋伤痕,长度一直延伸进头皮消失在湿润的头发里,红到发黑的血液从这道伤口里流出来,爬满她整张脸,顺流而下,从校服的前襟再流到她脚下。
她和容话对视,干裂开的嘴角裂出一个渗人的笑容,嘴里发出咯咯咯像是在发笑的声音。
容话几乎是下意识的别开眼,反握住慕别的手掌,用力收紧。
“又吓到了?”慕别声线平和。
容话没勇气再去看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第二眼,想要原路返回,空寂的走廊上却突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脚步声,一会儿轻一会儿重,像是摔断腿的人在走路,吃力又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