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话皱着眉从床上坐起身,这间房里没有浴室,不可能有没关好水龙头的情况。他被滴答声困扰了将近十来分钟也没能顺利入眠,实在是忍受不了,遂走下床,循声而去。
这一去,竟然出了房门径直向底层的大厅而去,令他自己都有些诧异,这滴答的水声居然能从一楼传到他睡觉的房间。他摸索着扶手栏杆,狐疑的走下旋转楼梯,一下到地面,耳畔里传来的滴答声骤然变大,变急。
容话用手捂住双耳,这声音分贝变得高的有些离谱,他此刻只感觉耳朵胀痛,仿佛起了高原反应一样。
就在这时,他感觉眼前的场景一花,原本晦暗不明的客厅被一种古怪的蓝色所覆盖,一股浓重的咸湿气息如潮水一般突然充斥进容话的口鼻里,他像是呛了水,身体靠在楼梯扶手上咳嗽不停,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困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感觉中窒息之时,一声不紧不慢的敲门声蓦然响起。
几乎是同一时刻,容话体内的窒息感消失的一干二净,就仿佛是被这声敲门声生生逼退了一样。
他面色发白的跌坐在台阶上,拼命的呼吸着四周的空气,整个人处于一种恍惚又后怕的情绪里。
屋外的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又再度敲响起来。
容话瞳孔失焦的望向大门处,没有起身去开门。
门外的人似乎并不急着进门,间隔十几秒后,又重新再敲。如此反复数次,极有耐心,像是笃定了屋内的人一定会替他开门一样。
容话忆起刚刚那股诡异的窒息感,喉结上下滚了滚。
他开始陷入自我怀疑,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午夜多少点了,此刻站在门外敲门的究竟是人,还是……
容话用力的甩了一下头,他这星期才交了入党申请书,崇尚科学,破除迷信才是真理。
于是他为了贯彻落实这一条例,起身朝门口走去。他手掌握住门把手,抿着唇,如同破釜沉舟一样干脆利落的开了门,令人意外的是,冷白路灯印衬下的屋门口,空无一人。
容话只觉一股寒意从他后背蔓延到脖颈,他想也没想立刻就要关上屋门,一只白皙的手掌却突然从门后冒出来,五指抓着门沿,温和的语调传入容话的耳中:“我还以为我今晚要在门外过一宿了。”
容话关门的力气一松,“慕别?”
慕别绕着门走进来,笑望着他,“是我。”
“这么晚了你怎么突然来了?”容话十分惊讶。
慕别进到屋内,从后方带上门,视线似有若无的打量着屋内,闻言道:“本来我七个小时前就出发了,但是公交车在中途抛了锚,我在车上等到十一点过,最后还是坐了同路的另一趟晚班车才赶过来。”
“这么晚来找我,你是有什么急事吗?”容话顺手打开了身旁的一盏落地灯。
慕别的视线重新落回到容话身上,他压低着嗓音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眼下在卢蔚澜家里,慕别又认识的人除了他就是盛玉宇,但盛玉宇和慕别有些不对盘,慕别也不像是喜欢自讨没趣的人,深更半夜的能从市区赶到这里来,除了是来找他外容话不作他想。
他几乎不假思索道:“你不是来找我的那是来找谁的?”
慕别盯着容话认真的神情看了一会儿,脸颊一侧的酒窝又显了出来,像是为了迎合容话认真的口吻,他也颇为认真的颔首道:“嗯,就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