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饮月将传讯符拍在桌上,神情凝重:“我一定得赶在阿爹前来仙台城前离开。”
谢积光很理解,想去拍宿饮月肩膀的手中途被顾盏剑鞘隔开:“离家出走这种事情,我们都明白,谁年少的时候没做过呢?”
宿饮月:“……”
他沉默地看一眼离家出走后建了阴阳两界的谢积光,又看一眼离家出走后在魔域沉浮百年的顾盏,很想说自己的离家出走和他们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解释道:“一来道门圣人不是一般人,谁知道他会不会不顾一切?我不在,宿家反而好受点。”
“二来,我想好好练剑。”
宿饮月将瀚海长风和传讯符一同拍在桌上。
他从未有过这样热烈和露骨的时刻,骨子里滚烫的血和火怎么都藏不住,从眼里叫嚣出来,将霜天秋水都染成满江红枫。
叫顾盏和谢积光情不自禁生出自己还不如一把剑的错觉。
宿饮月道:“要是我回宿府,恐怕阿爹不会放心放我外出历练,我便再没有了练剑的机会。”
对一个剑纯来说,这是多么可怕的折磨?
“北域。”顾盏只说了两个字。
谢积光脸色很不好看。
事实上昨夜夜里,谢积光来寻过顾盏。
他敲响顾盏门时懒洋洋倚在柱子上,一身倜傥,哪怕是深夜来见仇人这种理应提刀杀人的戏码,他也光鲜亮丽,俊朗飞扬。
顾盏自不会先说话。
能给谢积光开门,而不是直接隔着门给他一剑,已经是顾盏所能做到极致的容忍与退让。
谢积光一点不和他客气,径自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方慢悠悠地道:“杀了你,对我来说既没钱,也没好处,按我杀人的原则看你很不该被杀,之前破例是因为我看你不顺眼。”
“但现在不一样。”
他风流跌宕惯了的人,无拘无束,像天上的云栓不住握不住,指不定下一刻往哪儿飘。
能叫他如此正经的唯有一个人:
宿饮月
“道门圣人,我了解一点,偏执得紧,他想杀宿大小姐,就绝不是书面上铺天盖地的绝杀令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