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大小姐这辈子都心高气傲好面子,又何苦在这个时候揭穿她?
宿饮月便以为他是真知道,松了口气:“那就好。”
在这里,他觉得他得谴责一下原著作者,把顾盏写成不解人意丧心病狂的性格。
分明还是很好说话很好沟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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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台城外人流如海。
宿饮月放眼望去,只见世家宝马香车,衣饰华贵;释门身披驾驶,念珠庄严;道门莲冠云履,双鱼作袍;儒门高冠博带,青衫风流,而剑门白衣长剑,整肃森然。
这些与各式各样的熏香,各式各样的口音交杂起来,一同滚滚汇成仙台城外的红尘喧闹。
然而这种喧闹和仙台城本身一比,又显得太小,太微不足道。
百丈高台白玉基,朱漆城门九天开,少年英才代代有,而屹立北洲中陆风雨不倒的,千古来只有那么一座仙台城。
“是南洲宿家的车队。”
眼尖的人很快认出宿家特有的招摇鸾鸟,和辇车上的徽记,交换一个眼色,小声议论起来。
人流已经自觉地向两侧靠,方便给车队让出一条通行道路。
北洲四门亲传,南洲五家嫡系,理应为先。
这是四门五家拿一代代在天下说一不二的尊荣,拿一代代呼风唤雨的大能赢来的特权。
引着车队的长老露出恰当的自矜之色,驾着瑞兽到宿饮月辇车旁,低声询问他:“少主,可要清出一条路来?”
近旁的修行者屏住呼吸,不自觉努力往远处挤一些。
宿家的这位大小姐,非常有名。
她不似她的同龄人,以天赋卓绝,修为出众而闻名天下。
宿大小姐最有名的是她的脾气。
谁也不想不明不白地被宿大小姐追风驹马蹄踩翻,或者被不明不白地怼脸来上一鞭。
“不必。”
车厢内传来清清淡淡的声音,不辨男女,却非常好听:“先来后到,按顺序来,不缺这点时间。”
宿饮月看着拥挤人群,满脑子想的都是上辈子接受过关于踩踏事故的预防和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