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萧凤辞没有放手,嗔怪道:“走路那么不小心,别到时候摔倒自己,堂堂修行者成了笑话。”
宿饮月现在看谁都浑浑噩噩,压根没听进去几个字,径自问道:“凤辞阿姐来寻阿爹可是有要事相商?”
难怪他如此发问。
宿府占了半座城的方圆大小,看着不是府邸,反倒更像是一座自给自足的城池。山峰起伏,湖泊映秀,曲径绵延,恢弘气魄绝非三两亭台楼阁足以形容得尽。
宿家族人各自有各自的院落,哪怕客人所居亦是如此,关起门来自成一派的洞天福地,若非有事,平时绝难走到旁人洞府中去。
“我确实有要事和宿前辈讲。”
萧凤辞带着笑,慢慢地道:“阿月不是想退掉与顾盏的婚约来着?在阴阳两界那会儿一团糟,谁也顾不得婚约,如今总要有第一个人提出来。”
宿饮月是真没想到萧凤辞比他更把这事记挂在心上。
他滞涩了一下,道:“这事该我和阿爹慢慢磨,凤辞阿姐不好掺合进去。”
“是啊。”萧凤辞故作苦恼地叹了口气,她揽宿饮月揽得更紧,紧到两人衣衫纱罗窸窣摩挲,腰间用作挂饰的珠串玉佩琳琅相撞。
“宿顾两家的家事,由我一个外人提起,于理不合。
她略略低了头,眼中粼粼波光似酒醉人,秾丽极了,分不清是玩笑是真心:“我在想,阿月若是个男的就好了。我便可借机向阿月提出婚约,哪怕顾盏不愿退,宿前辈不同意,也不要紧。我们干脆私奔,天大地大,何处不能容身?抛下这宿萧两家两个担子多痛快?”
不,别,他虽然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但宿饮月对订婚退婚,私奔逃婚,统统没有兴趣。
这一点无论男主女主,都相当一视同仁,性别平等。
是练剑不够有意思还是修行它不够香?
“凤辞阿姐。”
宿饮月喊萧凤辞,真如高山上的雪,九天上的月,不可触碰,更不容亵渎。
他神情认真,一字一句:“事关终身大事,凤辞阿姐莫要玩笑了。纵使我想退婚,然而那是我的私事,更无颜叫凤辞阿姐为我奔走操劳。”
他说完便匆匆地推开萧凤辞走人。
而萧凤辞留在原地,迟迟没去叩开宿朝鸣的那扇院门,仍在想着抱宿饮月入怀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