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正脸向前,眼珠微动,瞟了殷九野一眼,小伙子机智啊。
前方正在宣读拗口冗长诏旨的司礼官看到陛下这小动作,卡了一下壳,怔怔地看了殷九野一眼。
殷九野也看他。
司礼官膝盖软了一软,只当什么也没看见,继续念,这次念的速度快了很多,不再哼哼唱唱了。
封后大典结束后,就是宫宴。
宫宴已经不需温阮陪着了,就算她是天家新妇,也是个刚出嫁的女子,应在喜房中等着丈夫。
温阮不反对这个“轻视女人”的规定,因为她真的不想再拖着那身沉得让她透不过气来的衣服,端坐在高椅之上,听朝臣命妇吹彩虹屁了。
她坐在喜气盈绕的殿房中,心想着,过半个时辰阿九再不回来,她要不要先睡?实在是脖子好酸,身上也好累。
正想着这些的时候,她听到一阵歌声。
是辞花的。
辞花如今已经很少再唱曲,京中的人都说,这繁华京都又少了一抹绝美的风景,温阮也不强求,他跟落落开心最为重要,却不曾想今日能听见他的歌声。
她微微放松了身子,听着外面传来的悠扬曲调,感觉身上的疲乏都去了许多。
等到一曲终了,她回过神来时,忽觉殿中安静,像是下人都离开了。
而她头顶上还遮着喜帕,等着阿九来揭,看不见。
她疑惑时,一颗脑袋枕在了她腿上,殷九野笑眼动人地望着她:“累不累?”
“早知道嫁给你这么麻烦……”
“你敢?”
“我们就先在温府把婚成了。”
“这还差不多。”
殷九野钻进喜帕底下,一如以前地用鼻尖点着温阮鼻尖,红色的丝绸透了一些微光,红彤彤地映着温阮的脸,像是飞霞般。
“你希望我以后怎么叫你?皇后,梓童,爱妻,内人,拙荆……拙荆不好,你一点也不拙。”
他说一个称呼,往前凑一些,并顺手解一颗扣子。
温阮半倒着身子,全凭一把老腰撑着不平躺,一手扣住他往衣内探的手指,僵硬地问了句:“这个……要不要……先冲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