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飞煌道:“若是薛衣人可以放下仇恨,你会怎么做?”
左轻侯道:“他放不下的,他是薛衣人。”
简简单单“薛衣人”三字,足以成为答案。
有些事薛衣人是万万不会做的。
焱飞煌笑了笑:“看来你算是世上少数能了解他的人,可惜无法做朋友。”
薛衣人的庄院规模不如“掷杯山庄”宏大,但风格却更古雅,厅堂中陈设虽非华美,却当真是一尘不染,窗棂上绝没有丝毫积尘,院子里绝没有一片落叶,此刻虽方清晨,却已有人在洒扫着庭院。
这一切就如同薛衣人的剑一般,一尘不染,毫无瑕疵。
薛衣人此刻就站在庭院中。
他突然道:“薛斌,一大清早的你往哪去?”
庭院外有年轻男子的声音回道:“我出去练武。”然后只听到急促的脚步声。
薛衣人暗暗叹了一口气,薛家自有练武场,要练功又何必跑到外面去,一听到他的话,还跑那么快,肯定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他忽然感到莫名的心酸。
祖先的荣耀,莫非只能靠他来维系了?
想到不成器的儿子,还有疯癫的弟弟,薛衣人不仅握紧了手。
他手上没有剑,因为他的剑,在十年前已被他收藏了起来。
世上已经没有人配让他出剑。
这句话也不绝对,或许有一个,但他一直没有找到。
他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一件事。
那一天掷杯山庄的左轻侯邀他履行宿命决斗。
其实他并不想答应。
但他是薛衣人,所以不得不答应。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仇恨,本就浓得非要鲜血才能化解。
杀人最好的时候便是月黑风高。
那一晚的风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