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时隔四年,当年的陌生早已成为今日的熟悉,当年的熟悉更早已习惯地视作陌生。
天罡武馆的境况虽然大不如前,但是倒也不缺奴仆婢女,不过今日之宴的定性是家宴,程素香刻意遣退了女婢侍应,席上五人自斟自饮,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罗忠全与方敬都是善饮之人,尤其是看似沉默寡言的方敬,酒量却不在馆主谷正阳之下,甚至因为谷正阳勤于修练必须忌酒的关系,这几年他可说是已晋级武馆酒量第一人了。
当满席其乐融融之际,两名家丁忽然神色惊恐的冲入内厅。
席上五人视线齐齐向家丁投去,这两名家丁神色慌张,步履阑珊,显然有事发生。
“老爷,老爷,不好了,那……”其中一名家丁甫入内厅,步子都尚未站稳,却已扯开惊恐的嗓子。
然而,他话至一半,即刻被另一道嚣狂跋扈,犹如鸱鸮般的高尖声音打断。
“哈哈哈,族兄,你这馆院如此冷清,不想竟然是在为星燚小侄庆贺生辰,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和章甫大哥到还来的真是时候,正好给星燚侄儿送上一份生辰贺礼。”
席上五人听闻此声,方敬与罗忠全顿时面露厌恶。
这个鸱鸮般声音口中的“章甫”,就是造成天罡武馆今日这片冷清萧索的幕后黑手。
虽冷清,却也温馨的生辰家宴,被一阵鸱鸮般的刺耳声音打扰,众人循声望去,视线越过那两名急急赶来的家丁,只见两名身材一高一矮的中年男子在十几人簇拥下,横冲直撞地来到内厅。
两名形色匆匆的家丁显然就是来回报这批人的,不过他们尚来不及开口通报,这些不知礼数的人已不请而入了。
这波人明显以那两个一高一矮之人为首,其中高瘦的那个相貌俊朗,气度沉稳,颇有大将之风。
相比起此人,另一人却生的獐头鼠目,五短身材,满腹卑鄙龌蹉尽数显在那张丑陋的脸上。
獐头鼠目的这人名为谷宪军,而高瘦俊朗之人名为谷章甫,这两人与谷正阳一样同属于南焰谷家,三人虽然是同宗,不过数百年传承血脉上已经离的很远,勉强算得上沾亲带故,因此与谷正阳只以族兄族弟相称。
獐头鼠目的谷宪军不值一提,但那高瘦俊朗的谷章甫却是当今谷家的风云人物,同样拥有星将实力的他,在这十年中表现出位,尤其是谷星燚开脉失败后的这四年,谷章甫拉帮结派,笼络了谷家近六成的人员,是问鼎下一任族长最有力的人选。
虽然无直接证据,不过家宴上的五人都清楚,今日这顿生辰宴的冷清,就是眼前这位在幕后推手。
如此两人,却在谷星燚生辰之日不请自来,更口口声声是来送礼……霎时间,整个内厅充斥着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气氛。
“谷宪军,今日是星燚侄儿的生辰,我们天罡武馆没空理会闲杂人等,恕不招待!”罗忠全最先起身,横步拦在登堂入室的一众人面前。
因为方才一路上都是谷宪军在说话,因此罗忠全这句话中指名道姓的是“谷宪军”,然而众人心里清楚,谷宪军不过一獐头鼠目的跳梁小丑,若非狐假虎威,他断然不敢在谷正阳这百焰第一高手面前放肆。
而他这只鼠目小狐所假的,自然是谷章甫这尊老虎的威。
对于罗忠全的“逐客”,谷正阳与程素香未表露任何反对,事实上罗忠全完全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在这片天罡武馆的土地上,谷宪军与谷章甫可说是最不受欢迎的两人。
“闲杂人等!?哈,姓罗的,在我们姓谷的面前,倒地谁才是闲杂人等!?”谷宪军气焰嚣狂的反讥道,他谷宪军在南焰谷家虽然只是只假虎威的卑鄙狡狐,但倒地是姓谷,比起罗忠全这个外姓人自觉高人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