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想活命就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是，小的不问了！”
“小子，你服侍他多少年了？”
“谁？皇上？奴才跟在他身边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都这么久了？老头子我终年不见天日，也不知道这外面竟然过了这么久；我还以为这才过了三五年呢！二十多年都过去了？这日子真快啊！”
“爷，爷，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不，不是，是奴才说错话了！”
“哼，进来？我就没离开过；这日子一天天的过着，也就这么样了！”
“那……？”
“别问那么多，到了，里面那扇寒玉门，也只有你手上的钥匙能打开，你自己进去吧！”
“爷，您不跟我进去？那要是里面，里面有什么……我这……这……我害怕！”
“你个孬种，有什么好怕的？那老伙计也都快死的人了，别说他打不过你；那就是能打得过，他一代大儒，难道还能对你一个小太监动手，掉了身份不成？”
“大儒？那是什么东西？”
“你小子，没读过书啊，大儒不是东西，大儒是人，是学问顶顶好的人！”
“哦，那，那他真不会把我怎么样？”
“你放心吧，他一身的傲骨，清高得很，断然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去吧！等你出来的时候，摇摇寒玉门旁边的铃铛，在这里等着我来接你，不可乱跑，不然你死了我可不管！”
“是是，小的明白！”
眼见着那黑瞎子一般的老头子提着昏暗不明的小灯笼又颠簸的离去；莫良辰眼中所有的惊恐此刻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身靠近那寒玉门，却感到丝丝阴冷的气息渗入肌肤，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那小小的钥匙插了进去，大门哄哄的响了几声，最后才慢慢划开，几缕尘土从大门上方落下，这也说明这里多时未有人来过了！
相对于外面的漆黑冰冷，室内却让人愕然的立在当场，满屋子几乎都是书籍，四下摆着几个火盆，几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将室内照得犹如白昼。
一人伏案，此刻正在奋笔疾书，似乎没有一丝迟疑，一丝嘲讽从嘴角脱口而出：“怎么？堂堂的靖国皇帝又闲来无事，准备找我这个阶下囚来聊天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恕难奉告！”
看着那一头花白，长长的披散在背后，身上瘦弱的只剩下骨架还挂着那残破的儒衫，眉眼似乎都没有抬起一下，低声说着话。
莫良辰眼瞳之中浮现了汹涌的泪腺，模糊了整个世界，双膝不自觉的一软，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的说道：“太傅！”
许是多年不曾听过这声称谓，那人指尖一僵，一滴墨汁很快就渗入手下的丹青之中，眉头深锁，手指有些微颤，抬起头来，看着跪倒在地的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