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真就听话停下了,但她的身子还在颤抖,一方面是怕,一方面是冷。
轻柔狐裘裹着她,带着暖暖的温度和淡淡的香,一点点透过单薄的裙杉,浸入她的皮肤,让她本已经停下的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
穆易看着楚言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丫头用狐裘裹着,还单手拥揽,少有表情的脸上难得显出了一丝不悦。
“认识?”穆易问。
“素不相识,不过……”楚言正搜肠刮肚地找理由呢,就听客栈里头传来这么一段对话——
“爷!那丫头又跑了!!”
“什么!还不快去找!!不打了不打了!快给我去找人!”
被楚言揽着的姑娘狠狠地打了个颤,显然这段对话中跑了的“丫头”正是这个姑娘,更巧的是,丢了丫头的那位爷,正巧就是对楚言出言不逊的男人。
楚言“嘿嘿”一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说完就一瘸一拐地把姑娘带去了马车边,让姑娘躲到马车上去。
那姑娘腿软得厉害,但为了不被男人抓回去,她一边单手攥紧狐裘,一边手脚并用,硬是爬上车辕,钻进了马车。
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姑娘松掉了狐裘,她看着车里华贵奢侈的装饰,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误闯了仙境,回过神,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缩到车门边的角落里,免得把车里弄脏。
这时客栈里头也终于消停下来了,男人要去找他逃掉的丫头,只是走之前不甘心想要放狠话,便对着穆易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楚言笑着道:“我不知道你是谁,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没想到接话的不是穆易,而是楚言,心里涌起一丝不妙的预感,但还是硬气道:“你谁啊!”
楚言扬了扬下巴,道:“吾乃江州提督之子——顾宴,你待如何?”
男人惊愕不已,他原先看楚言被穆易搀扶着进入客栈,大庭广众姿态亲密,又看楚言样貌精致,知道有些人就是喜欢玩长相柔美的小男孩,于是银者见银,误把楚言当成了以色侍人还被折腾到走不了路的娈童,谁能想到对方居然是朝廷三品大官之子。
男人哪还顾得上什么丫头不丫头,连忙走下客栈台阶,到楚言面前赔罪。
楚言嗤笑:“道声歉就算完了?小爷我这回是入京赶考的,家里爷娘先生可都等着呢,转头若是知道我被人认作那不堪的玩物,你说他们这气是该往谁头上撒?”
男人伸屈极快,连连致歉,就差没跪下磕头了,丝毫没有先前的嚣张蛮横。
而后楚言一句不想再见到他,男人立时便吩咐下人收拾好行李,也不顾道路难行,直接就起身离开了平康镇,连那个丢失的丫头都给抛到了脑后。
楚言想着男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日后一定会躲着自己,便是不躲着,自己也有办法把那个顺手救下的姑娘藏好,于是便没再去管逃一般离开的男人。
穆易就没楚言这么想得开,他记下了男人车马上的标记,准备回京后慢慢查,总不能让楚言白白被人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