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大家一起进入解剖室。
九十年代的时候,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将自己或是亲友的尸体捐献给医学机构,就算是华清大学医学部,用于病例解剖课授课的尸体老师也是数量有限,经常是大二和大一年级共用一个教室。
这种前提下,叶伊在解剖教室里遇上朝香院月也不觉得奇怪。
她甚至主动走到朝香院月身边:“你居然没有缺勤,真让我震惊。”
“别看我总是吊儿郎当的样子,其实我对解剖课还有药学是真爱,”朝香院月一本正经地说,“顺便问一句,我们的社团活动计划书写好了吗?”
“写了一行字,”叶伊随口说道,“怎么,良心发现,想帮我把计划书完成?!”
“我只懂花钱请人干活啦。”
朝香院月说话的同时,不忘和从叶伊的白大褂里面冒出脑袋的腾蛇打个招呼:“嗨,晚上好!”
腾蛇乐颠颠地摇了下脑袋。
叶伊看老师还没有到,低声问:“喂,为什么每个学生进入解剖楼都要给正中间的白骨鞠躬?这里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有说法,这是感谢每一个遗体捐献者的意思。”朝香院月说,“这几年大家的观念改变了,愿意捐献身体的人已经不少,早前些年,每逢有无人认领的流浪汉尸体,各大医学院的老师们就会像菜市场的大妈一样拥过去,和保管尸体的部门讨价还价。”
“每一具尸体都是在医学院有正式编制的老师,你们可以不尊敬讲台上的我们,但是你们必须尊敬他们。”
正稀疏聊天的时候,主讲解剖学的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夹着课件走了进来,他看了眼对解剖室的福尔马林味道皱眉的新生们,写下一个单词:doctor!
“有谁知道doctor是什么意思吗?”
学生们都沉默了,这个问题太简单,简单得让他们担心。
老师指着单词,说:“doctor,既代表医生也是博士的一个词语,我今天不会和你们解释为什么医生和博士使用同一个单词,因为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体会其中的道理。”
“刚才我听到你们在讨论解剖楼前的大体老师,你们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学生都要向大体老师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