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廷玉四下看了几眼,道“行了,让下边的人都上来,撤了吧。”
那捕头悄悄松了口气,要知道,这地下本就比不得地上,或许其本有通风口,可爆炸早已将其毁掉,这地陷的缺口看着大,可底下崎岖难走,火『药』爆炸后的硝烟还弥而不散,更有烟尘。
更别说,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地面不会再陷落下去,可以说底下搜索的捕快,心里都是提着胆。
要知道,这可是六七丈深的地下,一旦被埋了,任你武功再高,也是逃不出来。
公孙懿自是通晓情理,但仍是问道“那,就不查了”
“查又能查出什么”燕廷玉将『毛』巾丢给一旁随侍,然后朝外走,“会有人告诉我们,那些阉狗下落的。”
公孙懿一时没有想明白。
次日,夜,月黑风高,伸手几乎不见五指。
“盗兄觉得,我等对东厂之人偷袭,是否有失磊落”
屋顶高处,季子裳负手看向远处,那是在万家灯火里,唯一黑寂的地方。
盗帅在他身旁站着,此时闻言,压下心中忽而涌上的复杂,状似如常般地开口。
“不会,季兄是为了自家弟兄着想。”他说,“再说,厂卫那等臭名昭着之辈,谈何磊落”
季子裳点头,脸带微笑,没有说什么。
在四下的街巷之中,已如洪流般涌出持剑带刀的江湖人,他们行走无声,悄然向远处的巷中而去。
周遭的房屋高处,亦有引弓携弩的壮士埋伏。
今夜,聚义庄在梁州城内的所有好汉,均是参与,共计一百九十三人。
他们潜入城中的人数不多,更多的是彼此奔走相告,呼朋唤友而来。
义气所在,为的就是今夜铲除东厂权阉,掌刑千户颜玉书。
而对方,就在不远处那漆黑的院落之中,也可能,是在地下。
“想不到无生老祖当年,竟有如此手腕和魄力,将一世皇朝陷落的旧城一隅改建成了陵墓。”季子裳语带赞叹,“怪不得彼时江湖各派围杀,最终都未找到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