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九关沉吟道:“你说苦竹姑娘隐瞒了身份。可她为什么要隐瞒呢?倘若她是贺兰官府的人,又怎会把陈连川宅邸的地图透露给我们?如果她别有所图,跟着我们又有什么用?”
柯一尘心想:“跟着你这黑泥鳅当然什么也捞不到,但是本宫是什么身份?”这却不能与他明说,于是道:“管她什么目的。待会儿直接点破,她要是不招...哼哼。本公子便让她领教一下,我们洪武是怎么教训下人的!”
费九关皱眉,嘱咐道:“不管如何,如今都是姑娘家,莫要失礼。或许她本是富贵人家出身,又或许她另有苦衷。你也别把人想得太坏了。”
柯一尘狠狠瞪了他一眼,“说的道貌岸然!你对姑娘家很有礼貌吗?”
费九关莫名其妙道:“我几时唐突过她了?”
柯一尘回忆费九关对自己的暴行,怎一个“唐突”了得?气鼓鼓道:“呸!你强抢民女,还不算唐突吗?瞧你那言之凿凿的样子,你是不是...”
啪嗒门被推开,两人立即住嘴,齐齐朝门口望去。苦竹端着盆回来,见这一次不光柯一尘,连费九关也都在看自己,不禁愣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柯一尘嘿嘿笑道:“姑娘辛苦了,来,快过来坐。”
苦竹警惕地看着柯一尘,下意识退后一步。柯一尘见状回头朝费九关使了个眼色,费九关心里暗叹,无奈道:“苦竹姑娘。还请上前说话,我兄弟二人有件事要向姑娘讨教。”
听到费九关开口,苦竹这才小心上前。柯一尘心里冷哼,上前一把抓住苦竹手腕,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呼喝让苦竹无措起来,她瞪大了眼睛,茫然望着费九关,水润的眸中透着几分楚楚可怜。柯一尘越看越是恼火,哼道:“少在本公子面前装模作样!”她提起苦竹的手,“我倒想请教。你这手琴茧是从哪儿来的?”
苦竹更加茫然,张大了嘴巴瞧着柯一尘。嘴里啊啊几声,似乎无比费解。
柯一尘冷笑道:“还装是吗?可惜你人演得再好,手却露陷啦!普通人家...咦?”
她目光转向苦竹的双手,情不自禁地咦了出来,然后陷入了沉默。费九关关心道:“怎么了?”
柯一尘听到费九关询问,猛地松开苦竹,僵硬地扭过头,勉强堆出一脸笑容来,“没,没事啊。”
费九关心中起疑,当即道:“苦竹姑娘,还请把手给我一观。”
苦竹疑惑地看着费九关,目光又扫过面带尴尬的柯一尘,上前两步走到床边,伸出双手递到费九关眼前。费九关一看,心中感慨顿生。这是一双实实在在地劳动人民的手啊。纤细修长的手掌上布满了老茧,皮肤也因为经常干活的缘故,细看之下显得粗糙。只看这一双手,费九关仿佛就能想到苦竹过去是怎样的辛劳,他可以肯定,这绝非柯一尘所言的,一双常年抚琴的琴师之手。
费九关转过头来瞪了柯一尘一眼。柯一尘把头扭到一边,佯作没看到。
她当初也是短暂摸了摸苦竹的双手,因为对抚琴的手太过熟悉,因此一口下了定论。如今看到苦竹手的模样,心里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弄错了。
费九关笑道:“苦竹姑娘,刚才得罪了。我这柯兄弟性格诙谐,想要和你开个玩笑。切莫在意。”
苦竹有些莫名其妙,瞟了一眼柯一尘,似乎在等她的解释。柯一尘尴尬道:“那什么。药快不够了吧?我出去买一点。”
费九关咳嗽一声,说道:“苦竹姑娘也没带多少行李。柯兄弟,你就顺便买些用得上的,送给苦竹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