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捶腿的小兵疑惑地说道:“大人不是有病吧?人家一把薅掉了好几根翎羽,好好的头盔成了秃毛鸡,还谢谢人家?”
另一个捶腿的小兵满脸鄙夷地说道:“嘿……要不说你就只能当个小兵呢……”
听了这话,那个捶腿的小兵白眼一翻,抢白道:“你懂啊?那你倒是给大伙说说啊?”
被抢白了一句的捶腿小兵,倒是也不懊恼,一撇嘴道:“废话,我要是懂,我他娘的早就升官了!至于到现在还当个小兵嘛?”
“噫……”听了他这么理直气壮的一句话,其他小兵是一阵起哄。
闹也闹完了,都各自玩各自的去。反正等着头领回来了,肯定会给他们这几个不开窍的脑袋开开窍的……
这一等,过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算短,原本出去时候兴高采烈,笑地跟花似的头领,现在满脸垂头丧气,还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有个小兵,看见守卫头领分明是兴高采烈地走了,却是这个倒霉样子回来,心里不禁大为好奇,拿着把扇子,还端了杯水,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递上水,边扇着扇子,边点头哈腰地道:“头?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气啊?难道是上面对咱们有什么意见吗?”
守卫头领把头盔一把扒拉下来,没好气地扔给小兵,一把抢过水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说道:“怎么了?还他娘的问怎么了?我叮叮当当他大爷的,要他娘的有意见就好了!人家没意见!完全没意见!还给发了个牌子!”守卫头领边说着甩了甩一个明晃晃的玩意,赫然是个荣誉勋章。
小兵接过头领抛过来的勋章一瞧,还挺漂亮的。这回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头领发的哪门子疯,受了嘉奖还不满意,怎么平白无故又生这么大气?
小兵挠了挠后脑勺,小心赔笑道:“嘿嘿……那……那……头儿,大人不是给了嘉奖了吗?您干嘛还生这么大气啊?”
听了这话,守卫头领牛眼一瞪,拽着小兵的脖领子,一副打算吃人的样子嚷嚷道:“费他娘的话!你费他娘的话!这玩意能吃嘛?这玩意能花嘛!这玩意能他娘的干啥?啊?老子可是花了一包奇毒花粉啊!一包啊!就他娘的给了个这么个玩意!这他娘的能干个啥?能顶个棒槌啊!”
旁边稍着看热闹的小兵们听完头领骂的街,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头领大人这是买卖干赔了,所以才生了这么大一肚子气啊……
被拽着脖领子的小兵满脸的尴尬,闻着守卫头领的口臭,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堆着僵硬的笑脸,劝慰道:“那个……大人……也不用这么生气嘛……那个……塔塔尔大人不是说了嘛,要给您去美言几句,帮您调一调,换个好差事?这回赔了就赔了吧……这不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嘛?”说到这,小兵眉毛一皱,脸色黑一阵紫一阵的,赶紧追问道:“难道塔塔尔大人的功没立下来?没给您美言几句?”
谁知,听了这话,守卫头领一撒手,恨天怨地死了妈似的一拍大腿,满脸的沮丧,颓然一叹气坐到了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没立下来?没给我美言几句?没立下来倒好啦!没给我美言几句倒好啦!我他娘的倒盼着没立下来呐!我他娘的倒盼着没给我美言几句呐!哪怕损我两句!告个黑状!训一顿!打一顿!我都乐意啊!”
小兵一得松手就跌坐在地上,赶紧倒了两口气,松了松脖领子,一边翻白眼还在心里暗自骂街:‘我再他娘的也不往前凑了!这没事抽疯的玩意差点没一把憋死我!’
那个贼眉鼠眼的守卫小兵,凑了过来,嘿嘿赔笑道:“大人,这个是啥道理啊?小的我咋听不明白啊?大人得了嘉奖,塔塔尔大人的功也立了,也给您说了好话了,怎么还惹得您生了这么一肚子气啊?”
守卫头领一听,蹦起来就给这个贼眉鼠眼的小兵一记窝心踹,大声嚷嚷道:“你知道个屁!啊?他那叫给我美言几句?他那叫给我说好话?有他娘的他那么说好话的吗?说他娘的什么我这守卫干得好?说我就是天生干守卫的料?有他娘的这么说好话的吗?谁他娘的天生干守卫的料了?”说完这话,守卫头领竟然还大颗大颗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哇哇大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痛心,不,应该说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
旁边的小兵悄悄搀起来被踹的岔气的那个贼眉鼠眼的守卫和差点给一把掐死的小兵,站在一边心里一个劲地暗自幸灾乐祸,还不得不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似乎十分替守卫头领大叹怀才不遇而感到惋惜和痛苦。更有甚者还真挤出来几滴眼泪,陪着守卫头领一起哭……
哭罢多时,一众守卫小兵把嗓子都劝干了,守卫头领才总算是收住眼泪,不继续抽疯了。众小兵赶紧伺候他摘了盔甲,脱了绶带。结果人家头领大人又像往日一样,四仰八叉地躺在躺椅上,继续保持守卫岗哨的老习惯,让这一帮手下的小兵给捏腰捶腿。头领大眼珠子一转,想起了刚才还没给他捏痛快呢,就像要找回平衡一样,变本加利地使唤上了手下的小兵们。
有个平时跟贼眉鼠眼的守卫比较亲近的小兵,心眼一转,琢磨着不能让他就这么使唤啊,要是不转移转移注意力,肯定捏个没完没了了,赶紧搜肠刮肚地找话头。想了半天,才陪着笑脸说道:“嘿嘿……头领大人,您这回去内营,除了得着了那个明晃晃的牌子之外,就没赏点别的吗?”
这个小兵一说完就后悔了,心里一瞬间就给自己骂了千八百遍,要不是碍于诅咒自己怕倒霉,恐怕都能给自己祖坟骂炸了。
旁边人也是一翻白眼,使劲那眼神冽他,心里埋怨道:‘你说,你说什么不好啊?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上辈子没说过话,这辈子过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