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珩从桌上取了合卮酒,没倒进两个放在一旁的小酒杯里,而是仰头对着壶嘴喝了一口,不由分说地灌进了盛卿卿嘴里。
合卮酒并不烈,盛卿卿也不是没闻过酒味的人,倒不至于这半口酒就能喝醉。
——可问题是,孟珩来之前,刚在前厅一口气灌下了三大碗陈年佳酿。
盛卿卿一开始还安慰地抚着孟珩的背,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被浓烈的酒香熏得有些晕晕乎乎,往日里灵活的头脑似乎也不太好使了。
她还没来得及想明白怎么回事,孟珩已经将她从桌边的椅子上抄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他抱着她就跟抱个小娃娃那么轻松。
盛卿卿醉了小半地靠在孟珩胸口听他紊乱不堪的心跳声,慢吞吞地笑了,“珩哥哥怎么同我一样害怕?”
孟珩将盛卿卿放到床沿,蹲下去捏住她的脚踝脱鞋子,分神问,“你怕什么?”
盛卿卿天真无邪地道,“我怕痛。”
孟珩手一抖,差点把盛卿卿的鞋子摔了。
他吸了口气,将张牙舞爪、下一刻便要从身体里疯跑出去的凶兽牢牢按在心底,抬头道,“今夜……”
——话没来得及说完。
盛卿卿顶着珠光宝气、流光溢彩的珠冠凑近孟珩,噘着嘴亲了他的眼睛。
孟珩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睛,少女滚烫湿润的嘴唇贴在了他的眼角,而后又移到眉心。
小姑娘很喜欢这样一下一下地亲他,有时就跟玩耍一样,有时又像是安抚。
她一连烙了一串亲亲,才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道,“但也不是很怕……我知道珩哥哥不会让我太疼的。”
孟珩恍惚觉得自己忍得都有点痛了。
他压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把盛卿卿的另一只鞋子脱掉放到床边,又将她一身繁琐的嫁衣和首饰除去,再把人哄着在床上躺下了的。
盛卿卿乖乖地侧躺在床上,双手贴在一起枕在耳边,看孟珩去脱外衣,一双染了醉意的眼睛亮晶晶的。
孟珩一时间被这直白的注视看得连衣服都不知道怎么脱了,僵硬地把脱下的外袍扔到一边。
他做完这一切,又扭头去看盛卿卿时,小姑娘朝他眨眨眼,毫无心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