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兔子急了会咬人。
没心没肺的小傻子被逼到绝境, 立马狠心上演一出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苦肉计,颇有成效。
—— 必然,双方面的成效。
眼下她便冻得面色惨白, 披着八成干的头发, 裹在毛毯里瑟瑟发抖。
“还冷?”
沈琛抱着她,又把空调温度往上调两度。
沈音之连牙关都在打寒战,绵软无力地咬出一个‘冷’字。
“活该。”
平铺直叙的陈述语气。
沈琛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但还是默不作声地扯过来大片的被子, 将她包得仔仔细细、实实在在, 赫然一个新年贺岁版加量不加价的豪华粽。
而沈音之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 眸光不禁闪了闪,发现自个儿这条路子选得很对。
对得不能再对。
因为无论看在她这张脸,这个人, 或是前世几年朝夕相处的情分上, 他到底舍不得她。
—— 就算冲动之下常常想杀她了事。
但只要她有办法混过当下的节骨眼,待他冷静下来自有办法保命, 直到下次他再露出冷血的一面。
他们之间便是如此。
他温和,她逮住机会可劲儿的无理取闹,恃宠而骄;一旦他凶狠,她就迅速转变为弱小听话又无助的依附者。
个中原理犹如阴阳调和,软硬交兵,又像是输赢胜负颠倒轮回的来, 沈音之早熟能生巧。
现在正是需要乖的时候, 她乖得要命。
浑身不长骨头般窝在沈琛怀里, 卷翘的眼睫挂着细小水滴,还可怜巴巴揪着他衣服。手指关节发白,眼尾鼻尖逐渐晕染开一片潋滟的红色。
那架势。
好似初生的小鸡崽子降世,深深畏惧着陌生浩大的世界,拼了命地依偎在你身前,不愿意你走,不准你走。
她谁都不信,光信你;
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好似方才一番撕咬打斗从未发生过,她从未抛弃他,伤害他,遗忘他,他们依旧全天下最最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