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
凌晨一点,心理诊所, 一场催眠刚刚结束。
做催眠的医生活蹦乱跳;
被催眠的沈音之双眼闭合, 脸色偏白。
值得一提的是,仅仅旁听的沈琛竟是面如死灰, 仿佛绝症病人命不久矣, 分分钟能躺进棺材cos僵尸复活。
“嘿, 没事吧?”
心理医生安抚性拍肩, 倒是被轻而易举地躲开。
“我需要十分钟。”
沈琛语气疏淡, 疏得像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心理医生悻悻收回手,为了防止老朋友想不开, 特意说声:“兄弟, 心理压力别太大。毕竟没人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被催眠, 说的是不是真话。”
沈琛没有回答。
门被轻轻带上。
封闭的静谧的房间之内,两人醒着睡着只剩下彼此。
那血流成河的声色场,仇家大肆嚣张的挑衅。连同血的腥味儿、物件的焦味儿, 一张张死不瞑目的脸,以及额角落下的轻吻——
它们从她颠三倒四的描述中活过来。
几乎在他眼前重演一台栩栩如生的戏。
那样鲜明生动。
所有人都说是梦。
沈琛悄无声息地走过来, 居高临下的凝望。
“阿音。”
他喊她, 她兀自沉默, 睫毛伏得冷清。
无论他如何用漆黑的眼沉沉描绘, 从眉梢眼角抚摸去菱角分明的唇, 她反正不给反应。不愿意告诉他, 迄今为止究竟什么是真, 什么是假。到底谁在漫长的梦里沉溺不肯醒来, 又是谁早早逃出梦外自在逍遥。
咚咚两声。
“十分钟到了。”心理医生端来温水:“感觉好点没?刚才到底怎么了,你脸色……说实话整个人都怪怪的,眼神表情都变了,完全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