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能吃饱就好!”
现在“吃”这件事对她而言,并不是为了享受,甚至都不完全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让她可以有一件不需要太使用大脑的事,可以帮助她从今晚的黑暗经历中,更好地分散注意力,以便能让她放松下来。
凌默宸看着她,眼睛里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晦暗与复杂。
他很少会有现在这种,很难准确形容自己心情的时刻。
原本下定决心要执行的报复计划,他一改再改,一退再退。改到眼前,退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报复这个女人,还是在折磨他自己的情绪。
他没有再取笑许若瞳,站起来,离开了。
许若瞳一个人躺在病房里,双眼失焦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
今天以后,她越发地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凌默宸了。
恨他?
可他已经不只一次地在她最需要、最脆弱的时候,帮过和救过她了。
怨他?
这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她付出了代价,而凌默宸也支付了报酬,她何怨之有?
老天啊老天,为什么要让我遭遇这一切?又为什么要让我遇到了他?
无奈而悲戚地感伤了好一会儿,她才止住了发呆,打量起自己所在的病房来。
这间病房陈设温馨、只有她躺的这一张病床,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病房。
约莫一刻钟以后,凌默宸手里拎着一大袋外卖餐盒,走进了病房。
他将病床所配的折叠式餐桌翻出来展开,将餐盒一个一个地从袋子里取出来,放在了餐床上。
满满一桌子摆在许若瞳眼前的,是三菜一汤。
银芽鸡丝、香菇油菜,还有一个,居然是佛跳墙。汤是鱼头豆腐汤,熬得奶白奶白的,很浓。这几个菜,光看卖相,许若瞳就知道,绝对是大酒楼或大酒店里出来的东西。
再一看装餐盒的塑料袋上的logo,果然是某大酒店的出品。
凌默宸看着她,问:“能自己坐起来吗?”
许若瞳是他一路亲自抱来医院的,又曾亲眼看见医生对她的诊治,她身上的伤,他自然是全看见了。
他实在是没想到,现场会是那么一副惨烈的样子。这傻妞居然连人肉,都能给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