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礼沉默了许久,受到同生誓约的影响,祂知道了更多的事,归墟之主的反应印证了祂的记忆。
祂缓缓地把右手伸向小腹,用生命之息向里毫不犹豫地探去。祂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难道连这个孩子,也是一个他玩弄祂的骗局?
突然,一个微弱的反应源回应了祂。祂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自己再一次,被这个恶魔侵犯了,而且还怀上了恶魔的种。
只要再往里一点点,祂就能扼杀这个小生命,让这颗罪恶的禁果不复存在,可是祂却停了下来。
归墟之主并不知道御礼的变化,他就像一个罪人在忏悔室里向神父坦诚自己罪行,虔诚,敬畏,痛苦,挣扎。
“御礼,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天,到现在,哪怕我们的记忆被抹去了一次又一次,唯有这颗真心,还有你的名字,永远烙在了我心里,谁都抹不去。”
御礼叹了口气,祂并没有想起更多的事,也许祂也在本能地抗拒想起更多。
祂转过身去,伸出手抚摸那个两番夺走祂贞洁的神只。他的脸上有泪,眼里有惧,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发自肺腑。
从幸福的云巅堕落的祂,想起了他说的那个可能性,想起了他体内的祂的爱人,终于还是屈服于那个可能性。
是的,也许只有那样清清白白地从头来过,他们才能在没有仇恨的情况下相爱。那时候的祂,不是生命之神,只是龙神。那时候的他,不是归墟之主,而是一个人类。
就算变成了人类,他也没有忘记祂。而那个成为祂噩梦的初遇,又何尝没有在后来千千万万个日夜里撩拨了祂的心弦,让祂与那个人类一见如故。
也许当初,若是能换一种相遇方式,也不至于有后来的百般曲折。
祂被自己说服了,用一个温柔的吻封住了他的惶恐不安。
祂安慰自己,两千多年后,他不过是以同样的方式,再一次偷走了祂的心,仅此而已,仅此而已罢了。
祂附在他的耳旁拨云撩雨:“孤已记不清,卿在茝墟木旁,种下的星辰去了哪。卿可否,让孤再感受一次?”
归墟之主不敢置信地看着御礼。御礼唇边有自嘲的笑,眼里有对自己的不屑,但祂一把掀开了被单,任那纯白的一方世界在空中扬起性感的弧度,落到红尘之下。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沿,照在御礼淡金色的长发和睫毛上,空灵的双瞳染上了虚无,身上是斑斑点点的红晕,那双韧性十足的黑羽长筒袜一晚上都没被他扯坏。
他终于清醒过来,粗暴地回应了御礼的邀请。两位神只如同回到了那个掩埋在历史尘埃中的过去,用一模一样的方式,把八千地狱化作了白夜光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