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觉得奇怪么?”贤妃坐在红木椅上,幽然而语。
我让她说的有些毛骨悚栗,好端端的奇怪什么,“什么?”
“皇上立后,是泺国上至帝王,下至黎民,普天同庆的大事。可诘康,却没有表表自己的心意。”贤妃吐气如云,慢条斯理的说着。
是呀,诘康怎么没有遣使来贺呢,两国也已互通商市了呀!
“本宫倒没有在此事上留心。”我实言说与贤妃,确实,我没有过多的去瞧谁来贺过,谁也问候过,谁来巴结过,又或者谁背地里讥讽过……
“何况,这是政事,后宫不能干政,咱们只安心在自己的宫中度日就可了。朝堂上的事儿不该咱们cao心的。”
“娘娘--”话音才落,我拈起问竹新做的桃酥放了一块在嘴中,嚼了一下,还未咽下,却生生被贤妃的悲怆喊叫与突然的跪倒而噎在了嗓子里。
“咳咳……咳咳……”我连忙抓起旁侧的茶盏,猛吃了几口,才缓了口气,也不觉得脸红胀了,贤妃自是被我吓到了。
眼泪挂在脸蛋之上,收不回也不敢让它肆意的流下。
我深吸一口气,舒服多了。
“有什么事贤妃姐姐直言就好。”我一声姐姐,旨在让她明白,虽然我如今贵为皇后,可是,对她董氏贤妃来说,还是一如往昔。
听闻我此言,她又复眼中含了热泪,“臣妾当日便断言,臣妾追随妹妹,一定是正确的选择。今时今日,臣妾也不知如何才能赎去父亲的罪孽,只希望娘娘能在皇上面前为臣妾的父亲多说几句好话,哪怕是丢了头上的乌纱帽也好,至少让他不至于受牢狱之灾,不至于没了xing命呀娘娘--”
“什么事情如此严重?”一人之下,万臣之上的丞相如何与囹圄画上等号?
“本宫让贤妃你说的头都晕了,你且详细的说说,本宫听的很不明白。”我不得不要她尽力解释清楚,平白无故的说什么丢乌纱,没xing命的,谁不觉得突兀呢。
“娘娘自然不知。”贤妃经我此问,瘫坐在殿中,我知她的性子,也没有喊她起来,任由她坐在那里向我哭诉,“父亲迷了心智,一心想要皇上立我为后。其实,我就明白的,从进宫那天起,或者从父亲要我参加选秀起,我就知道,我不过是他巩固自己在朝中权位的一枚棋子,皇上若是宠我,他在群臣中的地位便是无人可撼,耐烦有什么错误,皇上也会好歹看在我的份上从轻发落。历代帝王都会怀柔政策对待嫔妃母家。可这次,父亲他真的错了。”
贤妃伤心过了,本该自称的‘臣妾’二字都被她不自觉地换为了‘我’。
“父亲……父亲勾结了诘康,在娘娘家乡景城破坏泺国与诘康的商货贸易,意图挑起两国战乱纷争,并与哥哥还有相商,待兴兵之际便要哥哥请旨,然后虚打一番,目的便是要借诘康助我登上皇后宝座。”
冷汗飘落,顷刻间仿佛要湿透里里外外的衣衫。我固做镇定,压抑着时时从心尖处冒出的忧心忡忡。
“父亲答应诘康,一旦事成,他许诺……许诺会要泺国每年向洁康纳贡,并且……并且割边城二座与诘康……”
“这简直是造反!”我凌厉的痛骂声在拍下凤椅背时随之而出,董相,他分明是在玩火自焚!
“娘娘--”贤妃‘咚咚’又是一阵响头,额头也渐渐有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