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通向哪里?”指着朝北向的相对狭窄宫道,我请教问竹。
“回主子,路的尽头是心初宫。”
心初宫,内廷冷宫。
“怪不得,咱们站在这里,往前一望,乌压压的,林草密布的紧啊…”
刚才的虚无音节,会不会是打心初宫传出的?心里此时,又偏生总觉得一阵压抑。
“小姐,咱们别再着停留着了。月黑风高,春儿真有些胆小。”衣裙被外力扯了扯,便见春儿凝着秀眉,脸色苍白。
“回吧。”我点头言道。
暮色苍芒,华灯初上,满眼望不尽的光色琳琅。
月色溶溶,遍地清辉,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荷花的馥郁清芬。
花草青树换了新妆,脂粉媵嫱焚了椒兰。
此刻,仲夏的内庭,早已被笼罩在了一片璀璨之中。
歌舞升平,彩鸢嵌吉。万千的祥龙丝带接连无数欢声笑语,缤纷华月,闹比纳囍。
一年一度的寿旦节,便是在这样的奢华富丽中于乾居宫重华殿举行了。昨日,我与兰妃牵头,带领着宫中负责典庆事宜的司庆房大小宫人,将整个重华殿装典一新。
其中,尤以高台主座两侧的鹳雀玉炉中燃着的来自赤月的杜衡环香最是意义非凡,是身为赤月王太后的兰秀大长公主不远千里,专程为庆仪容太妃寿诞遣使送来的。听说,这杜衡环香是赤月国香,名贵至极。而丝丝缕缕的晚风夺窗拂过,吹得满殿清香四溢,让人的确愉悦非常。
……
戌正三刻,大典正式开始。
一身翠云裘,彩妆尽妍的仪容太妃安坐主座,笑颜如花,接受众人的恭贺参拜。
昭贵太妃以身体不适,不便扫兴为由,缺席大典。其实大家心中都明透,合宫觐见日,仪容太妃不曾落面。翠园堂佟婕妤小产,两宫太妃更是暗斗一番。如此一来,仪容太妃的‘得意’日子,基有夙愿的贵太妃自然不会参与其中。
何荣华自从小产事件后,变得有些莫名其妙,一举一动虽不似从前的嚣张跋扈,却更是让人觉得越发阴狠毒辣。今晚,她一身紫色罗裙,略施粉黛,在群芳之中,倒是也掩盖不住自己倾国倾城的绝代风华。
新晋的佟婕妤一身惯喜芍药宫服,流苏满头,罗骅髻斜歪一侧,面露无尽喜色,或许失子之痛已经愈合。
我静静的随礼参拜,随礼安坐。
身为此间位分仅次于兰妃的我,以贵嫔身份坐于高台下兰妃的下首处。高台主座上除却仪容太妃,亦是安坐泺氏皇族的大家长,即我国之君--泺沂徵。
许久没有见过沂徵着规制朝服,配帝王毓冕了。日常生活,自是便服,今日,放眼观来,黄衣映衬,更显无上威严。
历行参拜礼节过后,众人安坐,不再笑言。静听司庆房宫监诵沂徵‘奉天诰命’。